畢竟她還沒真正見過他,只聽過他聲音。
所以此刻的見愁,只將全副心神放在了眼前。
作為即將成為上師明妃的人和本來就屬于圣殿的密宗僧人,他們這一群人是不需要與來這里的朝圣者一般攀爬山道的。
才從山腳下走上來不遠,他們就站上了一塊雪白的平臺。
摩迦自袖中摸出了屬于自己的蓮牌后,在平臺某個凹陷處一按,整個平臺便飛速地升高,直朝著圣山之巔的圣殿而去。
不出半刻便到了。
這時候,落日西斜,幾乎已經沉到了地底。
站在這圣殿之前,圣山之巔,向下俯視,這覺得一覽下方世界皆小,盡數沉在夕陽眼紅得近乎血色的影子里。
很美,但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見愁微微皺了皺眉,放眼打量四周。
整個圣殿,并不單單只有一座大殿。
這是一整個龐大的建筑群,以最高最大的那一座主殿為軸心,兩翼的殿閣屋舍與樓臺,都是對稱而建,其細巧與富麗,風格大異于雪域其他地方。
就好像,整個雪域的粗獷與貧瘠,都是為了這一座圣殿的精致與堂皇。
小姑娘們都不禁為這巧奪天工的殿堂驚嘆萬分,尤其是桑央,都忍不住拉住了見愁的手臂,指著西面一座小樓“那座,那座,真好看哪”
那是一座精致的小樓,通體白色。
建造它的材質似乎很特殊,從見愁這個角度看過去,竟然是一種特別令人舒服的象牙白,就連那質地,都像極了象牙。
大概是聽見了桑央的驚嘆,摩迦沒忍住冷哼了一聲,似乎覺得桑央大驚小怪,但嘴上卻道“那座小樓就是象牙造的,名為白幢,是以前央金空行母住的地方。你們往后若有幸能修成空行母,也可以住進去。”
說這話的時候,他看了見愁一眼。
見愁自然感覺到了,也知道對方為什么看過來。
因為她是這一群人之中唯一一個讓法螺散發出光芒的人,想來在他們看來,應該是最有可能成為傳說中的“空行母”的人。
但她對這東西并不感興趣。
方才摩迦這話,唯一讓她注意了一下的地方,也不過是那空行母的名字央金。
近些年來密宗也就出過一個空行母,據傳原本是寶鏡法王身邊的佛母,但在前陣子的爭斗之中倒向了舊密,還背后插了寶鏡法王一刀。
想必,便是這一位了。
摩迦見見愁沒反應,心里面便暗罵了一聲。
只是他眼角余光一轉,就看見了身邊站著的“懷介”,也不好再說什么。心里面卻想著,等回頭寶鏡法王享用了她,有她好看的
“你們都隨我來,到堂內錄過名之后,便帶你們去住的地方。”
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摩迦終于還是沒跟見愁等人再廢話什么,直接帶著他們朝西面一座大殿的偏殿走去,把之前那一卷錄有明妃性命的羊皮紙遞給了殿中負責此類雜事的新密弟子,要他把住處都安排妥當。
在這些瑣碎的事情上,哪個宗門都一樣,實在乏善可陳。
還沒輪到見愁,她便站在一旁,抄手看著。
但沒想到,就在這等待的片刻時間里,先前幻影一般消失在圣殿尖頂上的那一道身影,竟然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偏殿的門口。
那一瞬間,見愁是著實沒想到,差點被嚇住。
虧得她也算練出一副深藏不露的本事了,才連忙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沒露出太大的破綻來。
但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傅朝生就站在殿門口,見見愁看著自己,眼底有掩不住的驚愕,便朝她微微地笑了一笑,然后抬了自己修長的食指,輕輕地朝著唇前一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