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山昆吾雖強,可也不過就是一個宗門。
嚴格算起來,只有一個人的宗門與崖山昆吾這等大宗,并無本質的區別,宗門與宗門之間本來平等。
所以他們并沒有一聲令下便能讓所有人一起去戰極域的資格。
一切,都得坐下來慢慢商議。
這當中必定涉及到一系列的糾葛和牽扯,畢竟大小宗門之間未必沒有過節,比如昆吾崖山之間的暗仇,望江樓和望海樓的分裂之恨,陰宗和陽宗的對立之怨
更別說是中間交往更復雜的修士了。
半個月后的明日星海
同仇敵愾應該是有的,只是
暗地里的洶涌,必然也不能少。
可以說,這必定是一場盛事,但偏偏又是因與極域之間的積怨而起,所以透著一種森然的壓抑。
“但愿到時候大家都能摒棄前嫌吧。”
雖然知道不很可能。
扶道山人一下就笑了起來,那聲音像是從鼻子里哼出來的一樣“有昆吾在,還指望個什么大抵能做成也就是了。”
鄭邀摸了摸鼻子,不敢接話。
有關于崖山昆吾之間那一場陳年舊案,是扶道山人的痛,也是整個崖山的痛,見愁往日不明了,但上一次在地底見老祖宗的時候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
自家師尊何出此言,她再明白不過了。
三個人都一下沒有說話。
扶道山人心里其實很憋悶,一扭頭看見傅朝生還站在那邊,不知為什么就覺得有些礙眼。
“山人我這是太久沒看見外人在咱們崖山了嗎怎么老看他不順眼”
鄭邀冷汗都要出來了,只隱晦地看了見愁一眼。
顯然,傅朝生這一位暫宿崖山的外客的存在,在整個崖山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大家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他的來路以及和見愁的關系。
見愁也接收到了這一眼,心里無奈。
“師父心存疑慮,我也實是不知。不過我這一位朋友,曾提出過愿意在十九洲與極域開戰之時幫忙,本心并無惡意。”
她為傅朝生解釋了一番。
“回頭等我問明情況,再稟明師父。”
“是嗎那也成。”雖然還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可扶道山人也沒多說什么了,只道,“二十年出來,在須彌芥子中也不知是多少年過去,你也回頭去歇一下,另外左流那小子剛出關,你有空去指點指點。”
左流
見愁一怔,想起自己這一位從明日星海撿回來的師弟,汗顏了片刻,卻沒想到他現在才出關,一時倒是有些好奇他修為。
當下,便也直接應了“是。”
“那山人我去議事堂,再議此事的細節,你趕緊去問問你那朋友。”扶道山人擺了擺手,示意讓見愁走。
見愁本欲一躬身離開,但臨走之時,偏又想到了一件事。
她心下有些黯然。
打量打量扶道山人的面色,末了還是將那一枚深綠色的珠子取了出來,攤在掌心,幾度猶豫,聲音低低地,有些斷續“這是余師弟與其他的諸位師弟”
“”
這一個瞬間,扶道山人和掌門鄭邀兩人,便像是被什么給定住了一般,站在了原地,目光都凝在了這一枚珠子上。
隱約的,眼眶都有些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