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生是不知道她在感嘆什么,但聽她口吻似乎略為惋惜,所以大約感覺到一點,便這般答道。
見愁不由得再一次為他對自己全心的信任所感。
她注視了他好半晌,才道“方才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傅道友是不必當真的。你做了什么,想做什么,都是自己的事,并不需要一一告知于我。”
“玩笑話”
傅朝生似乎覺得有些費解,這個詞的意思他知道,但
“對旁人我自是一個字也不會說的。可我無法分辨你們人說的話,認真或是玩笑,在我聽來并無分別。”
也就是說,她的任何一句玩笑話,他都會當真。
在某些細節上,傅朝生完全不像是開了靈智的大妖。
或者還是她當初感覺到的
這一只大妖的靈智,并沒有用在這些細節的地方。
所以,在聽完傅朝生此話之后,見愁也只好閉口不言了,只拿彌天鏡那件事來問他“說起來,彌天鏡是怎么回事老祖宗又為何會留下你來”
“被發現之后,我們便打了一架。我本想拆了他的骨頭,可鯤兄說他對崖山很重要,我便沒下手,與他解釋了我的來意。沒想到,他便不讓我走了,且還以彌天鏡開啟之法相詢。”
傅朝生一面回想,一面說著。
就這三兩句話間,那魚簪已經抖動了起來。
見愁看了那魚簪一眼,也不知它是笑的還是氣的,心里雖有一種格外無言的感覺,可她還是硬著頭皮續問“老祖宗想開啟彌天鏡,而你正好有方法”
“原本不知道,但上次自雪域又去了一趟極域,正好聽聞他們談論此鏡。說若有此鏡,攻打十九洲將容易許多。相傳此鏡乃你們人族至尊盤古所留,可連通陰陽。只是上次陰陽界戰后,不知因何奇異消失,自此沒了蹤跡。我便往八方閻殿查此鏡,由此得了開啟之法。”
傅朝生其實也沒弄明白,崖山竟能弄回這東西來,可算是不可思議了。
嘶。
見愁一聽,頓時就知道老祖宗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若連極域秦廣王等人都能想到用此鏡攻打十九洲,老祖宗這種活了,也不對,存在了無數年的人精,或者說骷髏精,能想不到
只怕原來是沒掌握開啟之法的,可誰料天降一個傅朝生,當然不能讓他跑了。所以,縱使扶道山人并不十分理解,老祖宗也強將傅朝生留了下來。
無他。
實在是此鏡若真能開啟,對即將爆發的戰局,能產生不可估量的影響
仔細想想,這前前后后,也算是奇妙了。
既然此事有老祖宗拍板,自然是半點不用擔心了。
于是見愁便不打算問下去了,在索道上站了一會兒,才想起的確應該回去看看左流,見見諸位師弟,也得順便小閉兩天的關,熟悉一下自己如今的境界。
需知,爭端不等人。
她雖是返虛初期,可境界一下漲太快,以至于她修煉的諸般道印術法都沒能跟上。即便境界修為并不差,可與別的大能修士對上,吃虧的可能卻極大。
所以她只與傅朝生聊了點極域和雪域那邊的事情,便慢慢走了回去。
先是與諸位師弟聚了一聚,尤其是左流。
這小子是真正的天縱奇才,二十年前才剛突破元嬰期不久,一眨眼竟然已經是元嬰后期,修煉速度快出旁人不知多少倍。
幾個人聚在一起的時候,連沈咎看著都忍不住哀嘆后浪拍死前浪。
當然,對于最不合常理也最恐怖的那個見愁,他們已經下意識地忽視了。
畢竟左流那速度,還算是個人;見愁這速度
得怕是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