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自主地將目光遞向了見愁,也看了站在她身后一句話也沒插嘴的傅朝生,只覺得一個頭有十個那么大
說什么
這人,不,這妖的來歷,他也不清楚啊
不過,在他挪移過來之前,倒是知道見愁的說辭,于是悄悄給見愁打了個眼色,接著掛著滿臉的笑容回來,給陸松拱手。
“陸閣主,有關傅道友之事,確是我崖山考慮欠妥,未來得及及時知會大伙兒。我等也沒有料想,會出現今天這么大一個誤會。”
“誤會”
陸松與這天下妖魔精怪打了不知多少年的交道,它們是什么性情,他能看不出來更別說這妖孽身上的確沾著幾許血氣,絕對沒有冤枉了他去
一時冷笑,一指傅朝生“當我是瞎子嗎這妖孽絕非什么善類,能誤會到哪里去”
“不是善類,或者說是陸閣主您口中的妖孽,便不能出現在此處嗎”
有關傅朝生之事,鄭邀他們的確是知道得不多。畢竟老祖宗好像也沒有告訴他們這么多,但見愁知道得很清楚。
所以這件事,要解釋,還得她自己來。
她這么一反問,陸松便沒有說話。
他知道她的話還沒說完,干脆等著,看她能說出什么花兒來。
見愁回頭看了傅朝生一眼。
不知道為什么,他微微擰了眉,那一雙氤氳著幾分妖邪之氣的眼眸,正定定地看著她,仿佛有什么困惑。
完全是沒將這許多修士可眼前的“危局”放在心上的模樣。
到底是大妖。
鬧出這一攤子事兒來,他倒是最鎮定也最瀟灑的一個。
心底多少有些無奈,見愁收回了目光,才語氣如常地續道“傅道友的確是妖,但并非妖孽。他與我相識甚久,且曾與我共患難。整個十九洲,人人都道我憑空消失了六十年,可極少有人知道,我是因為陷落極域,才消失了六十年。”
“什么”
此言一出,無數修士頓時驚呼出聲
這件事他們還真不知道。
見愁回來之后就在崖山,此事也只是對師門提起,頂多昆吾崖山或者左三千之中一些宗門的掌門長老知道,并未廣傳尋常修士。
這時候說出來,就格外震顫人心了。
今天所有人為什么聚在這里
還不都是為了對抗極域
那是一個活人沒有辦法進入的地方,自上一次陰陽界戰以來,可以說除了佛門之外,沒有人知道那邊是什么樣子。
可現在,見愁竟說自己曾“陷落極域”
一時間議論聲起。
陸松卻是皺起了眉頭,這件事他早已經知道,自然也知道有見愁對整個十九洲來說有多重要,可不知道此事要傅朝生有什么關系。
他沒理會旁人言語,但問“見愁小友不會告訴我,你這一位來歷不清不楚的傅道友,也曾陷落極域吧”
不得不說,陸松的腦子其實還是很好使的。
見愁笑起來,順著他的話,便捧了他一句“陸閣主這話猜得不是很準,卻也相差不遠了。傅道友的確曾在極域待過一段時間,且比我還要久,比我所知更深更廣。只不過我是意外陷入,他是為了查清某些事情,主動混入,與我照應,也助我離開了極域。此后蟄伏極域數年,曾隱姓埋名,當過了八方閻殿的大判官。”
自己混入極域
還當過了八方閻殿的大判官
這一瞬間,所有人看傅朝生的表情和眼神都不一樣了,忌憚者有之,驚疑者有之,駭然者亦有之。
別說是陸松沒想到,就是崖山那幫打定主意跟自家大師姐一起扯謊的同門,都露出了一種做夢一般虛幻的表情。
鄭邀也覺得暈眩。
他轉過頭去看見愁,又看傅朝生,只覺得自己臉上五官的位置都有些歪。
在如今這種特殊的時候,就是個傻子都知道傅朝生價值何在了。
見愁用不著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