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說這話的是顧春芳,一則出于好意,二則不知內情,他不好說什么,勉強一笑,岔開了話題“便借顧大人吉言了。說起來小張郎中也有二十四五,似乎還未談婚娶之事”
這一下輪到邊上吏部尚書姚慶余臉上不大好了。
誰叫他女兒曾與張遮談過親呢
原本他欣賞張遮,要將姚惜許配給他。誰想女兒竟看他不上,死活要退親。后來在宮里因推了溫昭儀一把,差點害得溫昭儀落胎,被責斥回府,如今跟魘著了似的,一個勁兒說是有人害她,犯了瘋癡的病,卻是無法出來見人了。
此事若說出來,很不光彩。
張遮正襟危坐,垂眸回道“一則冥頑不化,二則命格苦硬,不敢帶累旁人。”
姜伯游不由一怔。
姚慶余卻是向張遮看了一眼,面色稍霽,只嘆張遮竟不提之前退親之事,可見人品貴重。可越知道這一點,便越覺自己的女兒實在有眼無珠。
他嘆了口氣道“什么命不命,無稽之談”
眾人多少聽聞過張遮與姚府這一門親事沒成的事,原以為姚慶余同張遮之間必定有些齟齬,沒料想張遮自稱“命格苦硬”,姚太傅這樣的身份竟反駁了他,面上是責斥,內里一琢磨,卻是在為張遮說話。
到底為何退親,外頭無人知曉。
姜伯游在朝為官多少也有點察言觀色的本事,一聽到這里,倒是真對張遮起了幾分好奇姚太傅作為內閣輔臣,眼光可不低。能被他看上選為女婿,已經算是不俗;事情沒成,還能讓姚太傅為他說話,可就稀奇了。
張遮是朝中少見的以吏考出身的文官,比之滿朝科舉入仕的官員中,其實不算多光彩。
可沉默寡言,克己慎行。
比起京中那些紈绔子弟,真不知好出多少。雖則看上去似乎不很好相處,可身上渾無半分戾氣濁氣,心地該很不錯。瞧著像是能唬得住寧丫頭,也不會薄待了姑娘家的。
姜伯游心思微動,便貌似不經意地打聽了起來“只聽說小張郎中祖籍在河南,當年之所以投在顧大人門下,便是為父伸冤。來京城,似乎也沒幾年”
張遮道“是,不過三年。”
姜伯游便“哦”了一聲“住得還慣”
張遮攥著杯盞的手指更緊,卻搭下眼簾,如常答道“物候相近,并無不適。”
姜伯游又道“那令堂身子可還康健”
顧春芳一頭老狐貍,終于聽出了點眉目,不由朝姜伯游瞅了一眼,又轉頭來看張遮。可目光一落,卻瞧見他搭著杯盞那緊繃的手指,再看那沉默的輪廓,一時不由生出幾分異樣之感。
這位門生
好像并不是面上這般平靜,反像是忍耐著什么煎熬一般。
這邊廂,姜伯游與人聊得投緣,越看越覺張遮很是合適。
那邊廂,謝危同其他人坐在一塊兒,把背后姜伯游、顧春芳、張遮等人的話聽在耳中,卻是暗中一聲冷笑,眸底戾氣滋長,面上仍舊分毫不顯,只將盞中酒一飲而盡,燒灼到肺腑。,,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請加qq群647377658群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