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對方占據弓箭之利。
頃刻之間,沈瑯身后便倒下了一片,他面上忽然出現了難以置信的愕然――
因為,在他一聲令下之時,立在臺階之上的沈芷衣,竟然只是閉上了眼睛,紋絲未動
沈瑯蒙了“樂陽,你在等什么”
一種不祥的預感升騰起來。
他暴跳如雷,扯著嗓子叱罵沈芷衣身后那些同樣未動的黑甲軍“你們,都是飯桶嗎朕叫你們討逆”
那些黑甲兵士面上也并非沒有猶豫之色,只是沈瑯剛殺過自己血親,又是這般瘋魔之態,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他們的目光都看向沈芷衣。
沈芷衣始終沒有發令,他們便都扛住了叱罵,一動不動,默不作聲
謝危冷眼旁觀,饒有興味。
沈瑯終于意識到了不對,他換了稱呼“芷衣,你想做什么”
沈芷衣看見了地上的尸首。
而她的兄長,手上拿著染血的刀。
不難猜出,這里方才究竟發生了什么。
便是和親那一日,她也從未有過這樣的絕望與失望“你又做了什么”
沈瑯道“是朕讓人將兵符交給了你你身上流淌著皇室的血脈,就該肩負起自己的職責難道你要看這江山白白落到外人手中嗎”
沈芷衣冷笑“我難道沒有負嗎”
她在宮里時,性情雖然嬌縱,可從來也算是溫順。
這突然之間的反問,幾乎讓沈瑯愣住。
他面色鐵青“你什么意思”
沈芷衣有些悲哀地看著他“你殘害忠良,邊關動蕩,可去韃靼和親的那個人,是我你身上固然流淌著皇室的血脈,甚至高坐在這九五之尊的位置上,可你做的哪一件事,對得起自己的身份天下之主,萬民之宰,憑你也配么”
變了。
這個皇妹變了。
沈瑯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以前所做下的一切事,或許都不足以使他萬劫不復,可眼前這一件,卻或恐將葬送他原本籌謀好的一切
他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沈芷衣大聲道“我知道”
沈瑯雙目赤紅“我讓周寅之與張遮帶給你的話,你都忘了嗎”
沈芷衣道“正是因為我沒有忘,所以今日才會來”
謝危在旁邊聽了半晌,突然覺得他們皇室,也有那么幾分意思。
沈d卻已經不知道他們倆到底在爭論什么,蕭太后與蕭姝的尸體都已經變得冰冷。
方才的箭矢甚至落在他身邊。
誰也沒來關注他,只有人群邊緣的方妙著急,趁著無人注意,將他拉到了一旁。
沈瑯則看著沈芷衣不說話。
因為情況幾乎已經比他所想的最壞的情況還要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