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竟白白將黑甲軍拱手送人
可沈d不堪用,其他親族他信任不過,這才想起了沈芷衣,彼時她在忻州,又兼有當年毅然和親的民心,理所當然便覺得同為沈氏血脈,沈芷衣該站在他這邊。
但他想錯了。
沈芷衣回想起信上那些話,還有刑部那位張大人帶到的話,只覺自己此前的一生全由旁人撥動,一時竟有無限的感懷,便慢慢道“你讓人帶的那些話,都很對。弱肉強食,若為魚肉,便不能怪旁人作刀俎。所以今日,我來了。只不過,不是為你而來。”
沈瑯牙關緊咬。
沈芷衣看著他道“我為自己而來。”
在她說出這一句話時,沈瑯那僅存的一線希望便也破滅了。
絕望使人瘋狂。
他緊緊扣著那柄刀,竟然朝著沈芷衣沖去。然而原本就圍在周遭控制局面的忻州軍,幾乎立刻反應了過來,也不知是誰腳快,竟然一腳將人踹倒在地
近些年來,方士們進獻所謂的“仙丹”,他又不斷服用五石散,原本算得不錯的身體早已經被藥石與縱欲掏空。這一腳力道下來,他腿骨幾乎折斷,趴伏在地上根本爬不起來。
一張臉更是徹底變得猙獰。
然而所有的怒氣都是沖著沈芷衣去的“你怎么敢你姓沈,你身上流著皇族的血脈,你怎么敢這種時候落井下石”
沈芷衣眼底的淚滾出來,只問“我去和親,自該是我身為一國公主所應當,是我自愿;可你們作惡在先,昏庸在后,軟禁我、逼著我去往千里邊塞、蠻夷之地時,可曾想過,我也姓沈,我身上也流淌著皇室的血脈”
這一句,到底是透出了幾分恨來。
沈瑯的刀落到地上,人雖爬不起來,卻叱罵不止,哪里還有片刻之前囂張的姿態
謝危走過去,撿起了那把染血的刀,嘆一聲道“看來沒有人能救你了。”
沈瑯厲聲喊“沈芷衣”
沈芷衣閉上了眼,似乎在隱忍著什么,只是這兩年來的所見,已經讓她清楚明白地知道,有的人該活,有的人只配死。
但沈瑯到底算她兄長。
這一刻,她緩緩睜眼,看向謝危,放低了自己的姿態,請求他“懇請先生念在往昔情面,留他一個全尸吧。”
謝危凝視著她,竟然笑了一聲,答應了她“好啊。”
然而下一刻,手起刀落
如瀑的鮮血濺紅了所有人的眼,一顆腦袋驟然落下,骨碌碌地蘸著尚溫的鮮血滾到了沈芷衣腳邊,一雙眼正好翻過來,其態猙獰可怖
眾人回神時,沈瑯已身首異處。
有些文臣已經受不住這般血腥的場面,捂住嘴強忍胃里的翻涌。
沈芷衣身形僵了片刻。
在低頭看清沈瑯那一張死不瞑目的臉時,垂在身側的手指,到底還是緊握著顫抖了起來。
她抬首看向謝危――
這就是他答應的“留全尸”
這時便是最遲鈍的人,都發現情況似乎有些不對了分明不是一定要生死相爭之局,謝居安何以非要做到這般殘忍決絕的地步
連姜雪寧都愣住了。
好像有許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已在暗中發生。,,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請加qq群647377658群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