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老陳下半節晚自習要來講課!”老陳是他們班班主任,脾氣挺好的,反正只要賀望不要吵到真正學習的人他也根本不管賀望。
賀望:“如果問起來就說我家里有事。”他甩開大熊的胳膊,拎著書包不急不緩地從前門口走出了教室。
他經過周寧牧身邊的時候這個人正捂著自己的半張臉趴在座位上,賀望瞥了他一眼,沒說話自顧自的走了。
隔了一分鐘周寧牧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他揉著自己的臉也走出了教室。
他是快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才看見賀望推著自行車的背影的。
賀望在前面推車他跟在后面走,兩個人的椅子在路燈下疊在了一起。
兩人在一條沒什么人的小路上一前一后地走了十分鐘,賀望煩得要死,跨上自行車,還沒說出讓周寧牧滾上來趕緊回家的話,周寧牧一伸手拽住了自行車后座。
賀望回頭看他:“干嘛?”
“送、送我回家。”周寧牧說話還有些結巴,他今天中午在家小巷門口給賀望甩臉看了,悶頭跑的時候覺的爽得不行,賀望喊他,他不理的時候也覺得爽的不行。
想以后每天賀望跟在他屁股后面追他,他還要高冷的一臉不屑地不理賀望,要用鼻孔哼賀望說:你不是不搭理我嗎,不是跟英語課代表每天都聊的很開心嗎,干嘛跟在我后面。
結果人跑到巷子口,有些累了回頭望了眼,自己身后早就看不見賀望的影子了。
他在原地等了會兒,咬牙想著這人怎么兩個輪子的車還跑不過自己倆條腿!什么破自行車!!
他帶著對賀望交通工具的憤怒打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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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望坐在自行車座上盯著拽著他車后座的周寧牧看了會兒,他也懶得說什么“你不是看見我就跑么”、“不是叫也叫不聽么”、“不是說的話都不聽么”這種譴責意味十分重的話,扭回頭吐出兩個字:“上來。”
“……”周寧牧的手指在金屬座位上摳了摳,他蔫巴巴地哦了聲,跨上了賀望的車后座,兩只手輕輕地捏著賀望的校服角,風刮過來的時候他就吸了吸鼻子。
“哭了屁。”賀望的聲音伴著風聲吹到了他耳內。
周寧牧委屈著嗓子說:“我挨揍了。”他吸鼻子,好委屈,“打我臉。”
“……”賀望沒搭理他,腳踩著自行車踏板,踩一圈車輪就滾了很長一段距離。
周寧牧坐在車后座半晌沒等到賀望出聲安慰他,罵他都可以,臉就埋進了賀望的背上,一邊把鼻涕眼淚擦在賀望的校服上一邊還蔫吧著嗓子委屈道:“你干嘛不理我?”
賀望說:“煩。”
周寧牧就繼續在他后背擦自己的鼻涕眼淚,擦完側了側臉把自己被人一拳打腫了的臉換了個干凈的位置繼續貼在賀望背上。
“臉疼。”周寧牧像小時候在外面受欺負時候跑回家告狀時候一樣的語氣。
本來賀望這個時候都回陰陽怪氣回一句“誰讓你打架”,但是今天晚上的賀望格外沉默,他幾乎不怎么跟周寧牧說話。
周寧牧被他這氣氛弄得新流下來的鼻涕都不好意思往賀望衣服上擦了,只得坐在車后座一個勁的吸鼻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