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寧牧抽手沒抽開,只得回身大聲吼道:“隨便!我找人!”他伸手往舞臺方向指了指。
服務員隨手撕了個單子遞給他,拿著兩扎啤酒總算走了。
周寧牧十分努力地往舞臺方向擠,結果擠了整整一首歌的時間也沒擠進去,一首歌完了酒吧內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變成了嘈雜的人聲,周寧牧聽見人群有人大喊了一聲:“賀望來搞一下啊!”
接著跟上了許多附和的聲音以及笑聲,周寧牧不往前擠了,他站在人群中想——哦,他跟賀望認識了二十多年這個人現在有他所不知道的一面。
比如他站在舞臺邊上帶笑著嗓子回了聲:“行啊給你們唱首織毛衣。”
人群十分迅速地傳來了“噓”的嘲諷聲音,賀望叼著棒棒糖在舞臺邊上笑,笑著笑著跳下了舞臺,他應該還說了些什么,周寧牧站著的位置有些聽不清,他視線跟著賀望走,看他跳下亮著燈的舞臺慢騰騰地往吧臺的方向走去。
他站在人群中能看見賀望掛在脖子上的戒指正綴在他鎖骨下方的位置,周寧牧口干舌燥,一會兒想著這個人是他的,一會兒又克制不住地想著賀望怎么這么騷包,怎么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這么騷包。
騷包的賀望在噓聲中慢騰騰地走到了吧臺,他給自己倒了杯啤酒拿著啤酒轉回身的時候見到周寧牧坐在自己面前,他頓了頓轉回頭又看了眼掛著的時間,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他收回視線用手指彈了彈啤酒杯:“什么時候來的啊?”
周寧牧坐在椅子上盯著賀望看,他在想賀望是不是窮得揭不開鍋了來這邊做兼職,可能因為他的眼神盯得太過于炙熱,賀望在吧臺里面朝他勾了勾手指:“你到里面來。”
周寧牧從椅子上下來:“干嘛?”故意裝出一副十分猶豫的樣子慢騰騰地進了吧臺里面,賀望伸手指了個凳子示意他坐,周寧牧坐好了想要說話,結果酒吧音樂又響起來,賀望挺開心的站在他旁邊跟著節奏抖腳,看都不看他了。
“……”周寧牧坐著捂了捂耳朵想自己怎么這么像個被帶來父母工作場合的小孩子,還被安排坐在這里不要動。
周寧牧不甘心,伸手拍賀望,拽了好幾下對方的胳膊,賀望側下腦袋盯著他看了一眼,酒吧這邊燈光偏暗,賀望湊得十分近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做出一副十分認真的模樣盯著他看。
“喂——”周寧牧出聲,聲音比較小瞬間就被蓋住了。
賀望彎下腰又近了一點:“啊?”
周寧牧湊上去貼進他耳朵:“你在這干什么,什么時候回家?”
賀望轉過來對他耳朵:“十二點他們就唱完了就走。”
周寧牧對著他的耳朵:“為什么要等他們唱完?”
賀望對著周寧牧耳朵,氣息直往周寧牧耳朵里鉆:“因為我要給他們發工資啊。”
“……”周寧牧頓了頓,一言難盡地問,“你是這酒吧老板?”
賀望“啊”了一聲,周寧牧想你“啊”個屁啊,他從凳子上站起來湊到賀望耳邊,開始告狀:“剛剛有人收了我一百塊錢。”
“……”賀望有些憋笑,“誰收你錢了?”
周寧牧的視線在黑暗中穿梭,然后就見到收錢的服務員走到吧臺,而且還大吼著嗓子喊到:“老板剛進來一眼生的,給了錢沒點酒。”
“……”周寧牧——他媽的這酒吧直接倒閉了好嗎?!
賀望:“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