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楓當然沒關注這個,他只感覺手中新安銃重重一震,然后就見那匪賊鳥銃胸口激濺出一股血霧,還有口中大股鮮血噴出,就覺眼前硝煙彌漫,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仍然趴蹲著,快速換了一個地方。
這是楊相公教導他們的,作為一個神射手,不能老待在一個地方,要打一銃換一個地方。
果然不久后,他所處垛口的懸戶就一片“篤篤”的聲響,還有箭矢“咻咻”的從擋板射孔中鉆進來。
殺死一個匪賊,管楓心中沒有任何感覺,他年歲雖不大,但殺的人已經太多了。
特別殺的還是一個匪賊,那就更沒有心理負擔了。
他又摸到另一個垛口處,就那樣低低的蹲著,然后一拉下彎的銅栓機,金屬的一聲脆響中,里面白煙彌漫,銅栓已是拉開,露出黑壓壓的膛口。
然后管楓從挎包中取出一發定裝紙筒的獨頭彈,就塞進了膛口內。
“嘩”的一聲,他又將銅栓推進去,再右按一下,銅栓機就卡在空槽內,那銅栓帽也形成了漏氣保護。
同時膛內的銅栓前端還劃破了定裝紙筒彈藥后面,使引藥“沙沙沙”的傾入火門巢內。
他心中贊嘆,這新安銃裝彈太便利了,就這兩下就結束了,還可趴著蹲著裝。
他又瞄向一個匪賊火器手,“卡卡卡”的將擊錘扳到最大待擊發位置。
一聲爆響,呼延晟扣動了手中的板機,他手中的新安銃,前面與后方,都騰起大蓬的硝煙。
一個匪賊三眼銃手慘叫著倒地,他滾在地上凄厲的哀嚎,他被獨頭彈打中,真是痛不欲生。
他胸口前后兩個扭曲的大洞,滾燙的熱血,源源不斷流出來,將地上的殘雪染得一片紅。
“砰”
一聲巨響。
張出恭也擊中一個匪賊鳥銃手,讓他同樣滾在地上大聲哀嚎。
雖然匪賊火器手余下不多,只有十幾個,他們裝填更慢,打得也不準,原野上偶爾寥寥幾聲銃響。
但火器的威脅太大了,只要被擊中,那就是非常可怕的后果。
所以楊河命令張出恭等三個神射手,優先解決他們的火器手。
這些老匪都逼近只有一二十步,二三十米,這個距離準頭極大,更不說他們使用獨頭彈,精確度也高。
他們使用后膛裝彈的新安銃,裝填速度快,還可趴著蹲著裝。
又使用打一銃換一個地方的戰術,最大程度降低了危險。
所以這些匪賊火器手,一個接一個被他們解決。
看匪賊火器手尖叫著,一個又一個被打翻在地,鄧巡檢有些愣神,他看向墻頭上蹲趴的張出恭幾人。
他們用的是掣雷銃
他心中奇怪,掣雷銃他也見過,什么時候這么犀利了
不過匪賊繼續逼來,很多人更逼到了壕溝邊,在老匪的掩護下,他們七手八腳的用木門長板搭鋪通道,很多人還驚恐的張望,惟恐墻頭突然出現鳥銃,然后給他們一銃。
好在墻頭雖然不時銃響,但似乎只對己方的火器手,就是有些弓箭手暴露在盾牌外,他們也不為所動。
而且依先前來看,盾牌也擋不住他們火器
不過雖然感到奇怪,但目標不是自己就好。
而匪賊中,就算有余下一些火器手,但都被打怕了,有火器在手也不敢發射,只將自己身形掩在眾人中,惟恐引起墻頭神射手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