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人緩緩逼去,當先十輛盾車在前。
莊墻垛口后有匪賊慌亂的喊叫,還有人躲在懸戶后看不到身影,只隱隱看到一些弓箭與鳥銃從望射孔中探出。
楊河策在馬上眺望,他們懸戶似乎有十幾架,沿著莊門垛口處擺放,若新安莊一樣,他們防守重點也是莊門那一片。
他心下沉吟,看匪賊人數仍然不少,但老賊應該不多,他們原先有留守老營五十,就算加上一些逃回去的老賊,估計弓箭手不過三十多人,刀盾手三十多人,還有火器手十人。
觀墻頭情形,應該有著統一的指揮,匪首張家四兄弟死了三人,不過還剩一個。
焦山莊防守,應該是由他來指揮。
看匪莊防守情形,此人有些能力。
胯下馬匹噴吐熱氣,楊河緊緊攥著韁繩,算來算去,攻莊最大威脅,還是他們十個火器手。
但目前來說,還沒有很好對付火器的方法。
除非使用那種極重型的,重五百斤以上的極重盾車。
“繼續往前推。”
羅顯爵喊道,火器隊長韓官兒是個冷漠少語的人,隊中很多指揮號令都是他在喊。
他手中握著鳥銃,上面的火繩忽明忽暗燃著,躡手躡腳躲避在一輛盾車之后,因為缺乏木匠,眼前的盾車暫時沒有輪子,但地上滿是雜草與殘雪,三十斤的盾車推滑起來并不吃力。
身旁的輔兵緊張推著車走,氣氛的傳染讓他渾身肌肉繃緊,似乎腳步都有些踉蹌起來。
他們這些推車的人,都專門從各莊中選拔,事后也專門會有重賞,然從盾車垛口外窺探出去,墻頭匪賊若隱若現,手中持著各種兵器,似乎都盯著自己盾車看。
各種森寒目光投來,他有種扔下盾車,轉頭就往后跑的沖動。
這輛盾車后還有四個火器兵,個個與羅顯爵一樣,手持鳥銃躡手躡腳跟著,以那盾車及那推車青壯為肉盾。
又有韓官兒走在羅顯爵旁,一樣貓著腰,持著鳥銃。
忽然他喊了聲“七十步。”
羅顯爵立時重復“七十步,注意匪賊的弓箭。”
韓官兒不知跟他爹韓大俠經歷什么,十五歲的年紀,就知道了觀步距離的本事。
這個本事,羅顯爵沒有,隊伍中很多人也沒有。
兩個軍官喝令后,十輛盾車后的火器兵更深的彎下自己的腰,而這個動作,他們未出兵前也訓練了一天。
不但他們,后面殺手隊的軍官米大谷、楊千總等人也重復這個命令,殺手隊各人,更緊的持好自己的盾牌。
在他們帶動下,各莊弓箭手與青壯也持好了盾牌。
而這時莊墻上的匪賊喊叫聲更大,猛然一片弓弦的振動,一片箭矢的“嗖嗖”聲響,數十根箭矢就勁射過來。
立時“篤篤”聲一片,箭矢呼嘯,很多還是重箭,非常凌厲,然都被盾車擋住。
三十毫米的硬木沒有箭矢可以射穿,各火器手躲在盾車后,都是安然無恙。
也有匪賊的箭矢射向后面的殺手隊與眾青壯,然他們有盾牌,基本無事。
胡就業忽然道“匪賊弓箭手估計有三十二人。”
楊河點點頭,這跟他心中估算的數量差不多,胡就業畢竟是老兵,經歷豐富得難以形容,確有不同凡響的一面。
墻頭匪賊拼命射箭,空中滿是“咻咻”的箭矢呼嘯聲,還有不時箭鏃釘在盾車盾牌上的沉悶聲音。
看墻頭匪賊射了一陣又一陣,合格弓箭手一分鐘可以射十七箭,急促連射十二箭,隊伍盾車向前逼去,就遭受了他們連綿不斷的箭雨。
不過幾百大軍逼去,只有后方寥寥幾個青壯悶哼倒地,卻是他們防護不到位中箭,不過他們持著盾牌,被射中的倒不是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