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護隊抬著擔架上前,在盾牌的掩護下,將這些中箭青壯抬了下去。
占城集保長竇西堂興奮的道“看來攻打匪莊,我師以輕微代價就可以取下。”
楊河微微一笑,仍然緊看著墻頭。
“繼續推。”
羅顯爵大喊著,他用力貓著腰,頭上不時有箭矢“嗖嗖”飛過,還不斷有利箭射在前方盾車護板上的沉悶聲響。
但他們前方幾十人,至今還沒人中箭。
看匪賊箭矢無用,那推車的輔兵輕松了許多,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
韓官兒喊道“五十步,注意匪賊火器。”
羅顯爵高聲重復“五十步,注意”
猛然墻頭一聲銃響,這輛盾車的側邊就被打破了一個大洞,柔軟的鉛彈在火藥推動下凌厲無比,這盾車硬木所制,厚達一寸,約三十多毫米,早前再強的箭矢射來也無用。
但此時鉛彈射來,似乎鳥銃質量并不是很精良,所用火藥也很糟糕,但就算如此,盾車前擋還是輕松的被打開一個大洞,那彈丸堪堪挨著那輔兵的臉頰而過,讓他頭腦一片空白。
隨后墻頭就是一陣噼里啪啦的銃響,各垛口后,各懸戶后硝煙彌漫。
似乎匪賊也想齊射,然緊張下一賊開銃了,引發別的火銃手先后射擊,所有火器都向著墻下轟射,這個弊病曾在明軍中非常普遍,沒想到這些匪賊也傳染了。
只是火器就是火器,威力非同小可,匪賊雖然先后亂開銃,但還是有幾輛盾車被洞穿,更有兩個推車輔兵滾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嚎叫。
他們都是身體正面中彈,中彈處鮮血若噴泉似的狂灑,慘叫聲驚天動地。
一中彈者就是身旁那輛推車人,看他血肉模糊躺在自己近邊,韓官兒、羅顯爵這輛推車的輔兵猛然崩潰了。
他一聲大喊,扔下車子,就向后逃去,他跌跌撞撞的沖跑,差點將身后幾個火器兵都撞得摔倒。
然后他沖過后面的弓箭兵群體,向再后的新安莊殺手隊逃去,引得前方各推車輔兵,各莊弓箭手一陣陣騷動。
這輔兵大喊大叫著,沖過殺手隊長米大谷的身旁,這個樸實的中年男人還有些猶豫,猛然一把長刀劈來。
卻是隊副楊千總出手,他一刀狠狠劈下,這逃跑輔兵大半個脖子都被劈開了,他踉蹌摔倒出去,滾在地上,脖間鮮血狂噴出來,撒滿了周邊的草地,雪地。
楊千總厲聲喝道“后退者死”
他持著染血的長刀,殺氣騰騰,前方的各莊弓箭手與后方青壯看著,人人都是臉色發白。
各人意識到,要打土匪,要獲得安定的生活,是要付出代價的。
楊河身旁一個當家的臉色不好,那逃跑的輔兵是他莊子的,這樣逃跑被殺,讓他臉上無光。
旁邊各當家也有些不安,只有楊河面無表情,仍然淡淡的策在馬上。
同時在想“楊千總此人可用。”
韓官兒喊道“老羅,推車。”
同時他高喊“上來兩個弓兵推車。”
羅顯爵裂裂嘴,扯去火繩,將鳥銃架在盾車上,然后推身前這輛盾車,又有兩個弓箭手上來,去推另兩輛盾車。
然后韓官兒下令加快腳步,從每秒一步的速度,加快到二三步。
而此時匪賊的火器啞火,因為早前他們全部打光了,再次裝填好,不知要什么時候。
畢竟他們訓練不如新安莊火器隊,又沒有定裝紙筒彈藥,裝填程序復雜,特別戰場的緊張氣氛會影響速度,再次填好發射,恐怕要等二三分鐘之后。
趁著這個空檔,韓官兒喝令著盾車逼上前去,很快,就逼到二十步,離莊墻只有三十米距離。
而此時,也只過去了一二十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