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每月給你工錢,你就應該好好干,甚至還有人看管督促,這里卻用物資刺激。
孰優孰劣他們自然更喜歡這個。
只是各人奇怪,楊相公刺激各人拼命干,只是打制出來的物什,用不完怎么辦
這事當然不歸他們管。
李天南弟妹興奮的議論,言自己阿哥,肯定會被評為高級技工。
最讓眾人心動的還是這個包吃住,昨晚的晚宴他們都有參與,按這種吃喝,州城每月五六兩的檔次都不能下來,而按現在的米價,各人居住在城內,每月光買米,就是一個沉重的負擔。
楊河其實還給他們另一個選擇,就是住吃另補貼銀米多少,讓他們自己開伙。
然經過昨晚的經歷,眾工匠不約而同,都要選擇吃食堂。
至于高級技工三年后得房,中級技工五年后得房,眾人倒沒什么感覺,畢竟時間遠了點。
他們更看重眼前的,比如這個吃,比如每月底薪多少,獎金怎么算,自己被評為哪一級。
眾人竊竊私語,都是將要開展新生活的興奮。
郁鐵匠笑呵呵的與親家李鐵匠議論,一看新安莊,他就喜歡上這里,他愿意在這里安家落戶。
而當日楊相公親自拜訪,看來自己一個高級技工免不了,親家手藝精湛,同樣可能被評為高級技工。
然后三年后,各一套房子就入手了,在新安莊有個家,要知道,在邳州城內,備置一所宅院多么的艱難。
瘦高有力,瞎了一只眼的顧九聽著眾人說話,一邊盤算自己的技藝,雖到邳州,然自己的手藝沒落下,應該會被評為高級技工,然后
他心中一陣火熱,又想起渾家女兒跟自己出廬州后,就一直飽一頓饑一頓的苦日子,不由一陣心酸。
蔣福海有些惶恐,他的瘦妻周氏一樣凄慘的站在身旁,二人打聽過了,莊中并沒有煮鹽的活計,那一個灶戶能在這邊做什么
如果在新安莊也朝不保夕,不能安頓,又怎么尋找自己失散的女兒
蔣福海暗暗心焦,他要求不多,一個初級技工就行了,甚至學徒也可以將就,只要能吃飽飯,有地方住。
李天南聽著身旁弟弟李天西,還有妹妹李竹娘的私語議論,則是沉吟不定。
老實說,他還是想上京師鑄炮,只是
算了,先攢一筆盤纏再說,在莊中干個三年,就當報答楊相公的救命之恩。
胡就業與曾有遇今天不知出了什么狀況,總在廣場上走來走去。
其中胡就業總在郁鐵匠一家不遠處轉。
曾有遇則在李天南兄妹不遠處轉。
李天南妹妹李竹娘好奇的看了他們一眼,心想“這二人好奇怪。”
臺下一片興奮的議論,只有那個鄭姓軍匠皺著眉頭,臉色忽晴忽暗,心中竟有滿腔的郁恨,萌生了離開的念頭。
其實當日在邳州城內,與他同來的那戶軍匠要走的時候,他已經猶豫不定。
路遇刺客時,更是暗暗后悔,感覺新安莊不太平。
昨日晚餐時,別的工匠興高采烈,他卻是搖頭,那楊相公不會過日子,窮奢極欲,金山銀山也會敗光,看來新安莊很快就會衰敗下去,介時樹倒胡猻散,怕會連累自己。
臺上那莊中嚴管事宣讀種種規矩,鄭姓軍匠更是皺眉,規矩太多,怎么干活都要管。
還有什么獎金,什么未來分房子,他都沒有聽進去,這種甜言軟語,這輩子他聽得少嗎
最后聽到技師的評選,關鍵要看帶出多少學徒,甚至技工,他更是全身發抖,這是要破壞行規啊
邳州城的鐵行,一鋪最多讓帶兩個徒弟,楊相公要讓眾人帶多少
這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那楊相公明目張膽要破壞規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