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手套口罩樣式倒比較統一,卻是從新安莊學來的。
現新安莊的一切,都是外界模仿的對象,手套口罩皆是冬日利器,出現后,各村寨自然紛紛效仿,特別口罩,比抺上油脂還要好。
竇青看他們套上這些奇怪的東西,連說話都甕聲甕氣的,不過看他們樣子,哆嗦之意也大為減少。
此時冬日冰寒,銳利如刀的寒風吹過,耳朵鼻子都是凍得生疼,呼出的白氣轉眼凝結在唇邊,混著凍出的清水鼻涕,白花花的一片。
特別竇青感覺自己手腳發木變僵,再站下去,似乎手腳都會凍壞,他用力跺著腳,甩著膀子。
竇文韜看了他一眼,笑道“還好我早有準備。”
他另從背負的包裹中拿出一副手套與口罩,遞給竇青“青哥,套上罩上,就可以防止凍壞了。”
竇青接過,手套好象是棉麻所制,針腳細密,口上還有羊毛,戴上后,確實這手暖和多了,露在寒風中也不怕,就是手上隔著一層厚布,有點不習慣。
還有口罩,他這個內縫羊毛,掛在兩耳,就象個大暖耳罩在臉上,嘴巴鼻子都被包住,凍得發僵的臉頰立時溫暖,寒風吹來,臉上肌膚不再被風割得生疼。
果然比抺油脂要好,就是說話不便利,甕聲甕氣。
看眾人裝備好,竇文韜看向旁邊一個粗壯的漢子“立哥,帳篷什么都帶齊了”
這漢子乍看一條猛漢的樣子,似乎一身的腱子肉,面容頗為剛毅,他戴著皮帽,將耳朵都套進去,沒帶口罩,手背也用一層層的厚布裹著,此時正往鞋中不斷塞著干草,一把強弓與大刀在背上背著。
然后旁邊地上,還有一個大擔子擺著。
他塞著干草,沉聲道“放心韜哥兒,帳篷,鍋具,鐵壺,生姜,米面,都帶著。”
他說話帶一點山東的口音,卻是上月竇文韜等人在路上救來,自稱是獵戶,路遇匪賊,看他一身好武藝,又使得強弓,竇文韜等人就將他留在占城集中,此時也充為挑夫。
與他一樣,這隊伍也有幾個粗壯的漢子挑著擔子。
竇文韜道“好,這次隨軍,我等是自帶干糧,這家伙卻要帶齊了,免得沒吃沒睡的地方。”
他戴著口罩,說話總是甕聲甕氣,看著越近的隊伍,他大聲交待各人“等會入了伍,就要守規矩,免得被砍了腦袋,就別怪俺老竇到時不求情。”
眾人大聲喝應,倒頗為雄壯,他們隊伍中很多人不是第一次隨軍,都懂得新安莊的規矩。
竇青熱血沸騰,也大喊了一聲。
當下他們往隊伍方向過去,遠遠的,似乎可以聽到腳步整齊的邁步聲,新安莊隊伍越來越近了。
很快眾人到了路口相接處,就見一騎激起塵土,正踏著冰霜過來,馬上騎士紅衣紅甲紅馬,頗為英武不凡,經過時,還若有若無瞥了他們一眼,就旋風般過去。
看這騎士騎術矯健,策在馬上頗有悍勇與殺氣。
竇文韜小聲道“剛才過去的就是新安莊的哨探裴爺,聽說打死過韃子,身上的甲就是從韃子手上搶來的。上次剿滅焦山匪,他也殺死了兩個馬賊,繳獲了兩匹戰馬。”
身后各人都是敬畏的看著那騎遠去,低聲議論著,竇青心中也是一股激流涌起“新安莊真是豪杰輩出。”
很快,又看到大隊人馬過來,當先是一桿大旗,桿高一丈三尺,纓頭號帶,上面有著“睢寧練總楊”的字樣。
旗手旁有個鼓手,正不斷敲著鼓,又有一個吹號樣子的人,然后身后一匹棗紅色的戰馬,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少年正騎在馬上,他戴著八瓣帽兒鐵尖盔。
鐵盔精良,脖間有滿是細碎甲葉的頓項。
然后下方是涂了紅漆的鐵甲與臂手,腰間圍了袍肚,鞓帶上掛著弓箭與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