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黑色的貂裘圍領斗篷罩著,俊秀又深沉,舉止中流轉著絲絲威儀。
看他凌厲的目光掃來,竇青等人不知不覺就低下頭。
竇文韜低聲道“那就是楊相公,我們這一片的頂梁柱。”
他們不敢多看楊河,對這個年輕的相公,新任的睢寧練總,他們敬畏有加,各人目光轉向馬后,二十幾個精悍兵卒跟著,兵器各異,內十幾個鐵甲兵。
他們皆一色鐵盔鐵甲,系著斗篷,威猛非常,看他們有人騎馬,有人步行,個個高昂著頭。
那驕傲的樣子,看得竇文韜嘖嘖稱羨“看得意的若我有這甲,一個打五六個匪賊也沒問題”
竇青也是羨慕的看著他們身上鐵甲,就這甲,放在外面,至少一套五十兩銀子起,他雖是少莊主,怕也負擔不起一套。
然后鐵甲兵后面,踏步聲中,是大隊行進的人馬,當先一桿認旗,比最早的旗小一些,同樣有著“楊”字,旗邊也有一人敲著鼓,身上還背著鑼,然后是五個護衛樣子的人。
一個比楊相公還年少的粗壯少年騎在馬上,顧盼自雄,同樣鐵盔鐵甲,系著斗篷,馬旁有兩個頭目樣子的人,年紀都不大,讓人感覺新安莊的銳氣與朝氣。
他們身后,以四桿更小的“楊”字旗帶著,則是五人一排的軍伍,伴著鼓點,非常整齊的在道路上行走。
他們皆一色冬氈斗篷,戴著手套,蒙著口罩,外露青色的胖襖顏色,腰間捆著鞓帶,壓迫力驚人。
看他們前方二十排人還背著兩個包袋,一個不知是什么,一個好象是水壺袋,腰間又別著解首刀,肩上扛著烏黑精良的鳥銃,一看就非常不凡。
后二十排少了一個背袋,有幾排人持著大盾牌,鞓帶上別著長刀。
有幾排則扛著長矛,身后背著圓盾牌,同樣有解首刀。
他們整齊過來,四十排過去后,又是相同的旗幟隊伍,但后方的隊伍好象人數少了十排鳥銃兵。
不過這些人一色整齊的軍服,轟隆隆的卷動過來,真是氣勢非凡。
看他們伴著鼓聲,腳步高高抬起,整齊落下,踏得塵土飛揚,那種氣質威勢
一色的精壯漢子壓迫過來,相同的服飾,相同的武器,整齊的步伐,軍靴踏在地上的大片塵土,朔風飛卷旗幟的獵獵聲響,這一切,給竇青年輕的心中激起極大的浪潮。
有一種火焰從胸中騰起,似乎,這才是大明朝的軍隊,往日在邳州城所見的官兵,只是烏合之眾罷了。
那“立哥”挑著擔子,一樣震撼看著,他在山東也遠遠看過劉澤清的部隊,但那只是惡棍兵痞,眼前這只軍伍
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威勢氣質,怪不得韜哥兒對隨軍充滿信心,就這只軍伍,不說銅山匪只余不到二千人,便是全員都在,也不可能是這只軍隊的對手。
竇文韜非常自豪的看著隊伍一排排過去,他裂嘴笑道“看到李二愣他們了嗎原來莊中苦苦刨土種田,現在也操練出來了,剛才他看到俺,跟沒看到似的。”
看身邊人頗有羨嫉的神情,他說道“也都別羨慕了,新安莊的規矩,你們可受不了,眼下這最好,自在”
前方隊伍走過,后方也過來一些人馬,雖都是冬氈斗篷,手套口罩,但因為走得較為雜亂,倒沒有那種氣勢。
看他們挑挑扛扛,還推著獨輪車,上面雜七雜八,載著很多東西,甚至還有短梯什么。
卻是銅山匪的山寨依山而建,很大部分位于坡上,寨墻不高,也沒有挖掘壕溝,用短梯架上正合適。
后方的隊伍正是崔祿的擲彈隊,還有盛三堂的輜重隊,又有李家樂的擔架隊,基本屬于輜重后勤,氣勢上,與前方純戰兵頗有不如,很多人面容也較為憨厚粗壯。
他們身后還頗有各村寨的隊伍,形形色色,挑挑擔擔,人聲鼎沸。
竇文韜連忙帶隊伍過去,一個兵出來盤問幾句,然后一個瞎了一只眼的壯漢迎過來,他也是冬氈斗篷手套,口罩未罩上,斜斜掛在一只耳邊,卻是輜重隊長盛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