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眺望向遠方,正西面幾里,連綿的湖泊,不過山邊這一片倒是非常干燥,觸目所見,沒有人煙田地的痕跡。
再看北面的群山往南,一樣寒風呼嘯,荒草連天,好一片荒野。
這一片沒人耕種可惜了,要知道后世這里可是徐州賈汪的精華。
以后若自己占了,這一片的土地都可以開墾起來。
正想著,北面的荒草平原中,驟然卷起一道塵土的煙龍。
楊河身旁人等都是一驚。
煙龍越來越近,而奔在煙龍前面,又有一個矯健的騎士,卻是新安莊夜不收裴珀川。
莊中哨騎雖有十個,卻只有他一人騎術精湛,可為馬哨,余者韓大俠等人就算會騎馬,也只是騎馬的步哨。
所以此次行軍,只有裴珀川一人遠遠奔走,策馬在大軍的數里,甚至十里之外。
他旋風般奔來,直上山包,在楊河面前滾鞍落馬,單膝下跪,雙手抱拳,高聲稟報道“稟相公,銅山匪傾巢而出,更約有馬隊五十騎,就在十里之外。”
楊河喝道“再探。”
看裴珀川又旋風般奔走,上馬沖下山去,他不驚反喜,臉上露出笑容。
銅山匪果然猖狂,放棄優勢,跟自己野戰來了,那就給他們一個難忘的教訓。
看楊相公放松的神情,身旁張松濤等人臉上也露出笑容,他們也想到了自己的優勢,特別是犀利的火器,胡就業更獰笑道“日嫩管管,跟我新安莊打野戰,這銅山匪徒是不想活了”
楊河舉目看出,煙龍更近,不過此時只有護衛隊兼突擊隊的陳仇敖、張松濤等人在旁,哨探隊的曾有遇、胡就業也在旁邊,張出恭等人在莊中打制火器,此次卻沒有隨軍。
一二總的把總楊大臣、韓大俠等人還在河邊指揮過河的隊伍整隊,他們卻沒看到遠方的情形,畢竟十里之外,平原上又都是荒草,這視線不是很清楚,所以一個好的地形非常重要。
很妙的是,楊河正巧就占據了一個有利的地形,而且,隊伍基本上都過河了。
他總部的旗手,鼓手,號手也在旁邊,山包上朔風更甚,一丈三尺的大旗被寒風吹得獵獵聲響,奇寒襲人。
楊河緊了緊斗篷,希望在凍死之前結束這場戰斗。
他猛然喝道“吹號,集結隊伍,遭遇銅山匪,準備布陣迎敵。將盾車擺上,安上拒馬槍。”
身邊的號手吹響了擺隊伍的喇叭聲,正指揮結陣的楊大臣等人一驚,然多時訓練,他們不假思索,都是吩咐豎起他們總部的大旗。
然后依著大旗前方,各總一到四隊,依平時訓練,一二隊火器隊排在前,三四隊殺手隊在后,依著號聲,在隊官把總的喝令下,依次的將隊伍擺開。
然后他們二總并列,楊大臣的一總在西面,韓大俠的二總在東面,成一線陣擺開。
楊河看各新兵擺隊時還有些慌亂,有人在軍官喝令中不知所措,甚至很多人忘了號手聲音的意思,如無頭蒼蠅般亂竄,不由搖搖頭。
不過想想這是正常現象,畢竟訓練跟實戰不一樣,突遇匪賊,心下慌亂是正常的,只要打一仗就好,各新人殺了人,見過血,就會成從容不迫的老兵。
而且至少各伍長、甲長都是老兵,有人帶頭指揮,所以眾新兵慌亂一陣后,很快還是依平時的訓練擺開了隊伍。
楊河又吩咐調整,火器隊依著號令,不斷往兩邊拉長,最后兩總一百五十個火器兵,從東到西列成了兩排。
每排七十五人,從山包前的東面,呈一個略弧形,一直延伸到西面的河流邊,蜿蜒了百多米。
然后輜重隊又在盛三堂的指揮下,叫喊著,紛紛從獨輪車上取下載運的盾車,推拉擺放到第一排的銃兵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