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道“原來是占城集的竇少爺,隨軍可以,跟上不過丑話說在前頭,這次隊伍不供應糧草,入了伍中也要守規矩,否則打起仗來掉了腦袋,就別怪俺事先沒有講明白。”
竇文韜大聲道“盛爺放心,俺不是第一次隨軍了,新安莊的規矩,俺懂。”
當下竇文韜這只隊伍匯入伍中,看到他們,跟著的隨軍人馬都是招呼不斷,十里八鄉的好漢基本認識,竇文韜嫻熟的跟他們客套著,喜氣洋洋。
而所過村寨,百姓皆是歡呼,不斷有人馬匯入隊伍。
楊河本來出兵人數,連護衛旗手軍官算上有五百之數,很快就漲到了八百人,內中還有各莊弓箭手百余人。
他們形成漫長蜿蜒的人流,個個驕傲的走在路上,不知不覺,竇青也學堂弟的樣子,高高的仰起鼻孔。
身在隊伍中,面對沿途百姓鄉鄰的歡呼,他與有榮焉。
大軍北上,這一天隊伍走了六十里,當天傍晚,隊伍在紫莊集附近一條河邊扎營。
這里早出了睢寧,屬于邳州、徐州交界之地,兩不管地帶,頗為混亂。
不過面對楊河的隊伍,自然沒有不開眼的正規土匪與半匪鄉民敢來招惹,就是紫莊集,雖未大開莊門,但也讓人送來的幾石米面,還有幾頭豬羊,犒勞遠道而來的剿匪大軍。
此時離銅山寨只有約三十多里,楊河感覺銅山匪不是不知道大軍來剿的消息,所以扎營守夜時他頗為謹慎。
雖不能按李衛公兵法營地四周圍起木墻什么,但也在營地四周撒滿鐵蒺藜,若匪賊有勇氣有能力在這滴水成凍的冬夜來襲,怕未摸到帳篷邊,就會被周邊密布的尖銳蒺藜刺穿腳。
楊河還教導部下,扎營該如何扎,廁所該如何挖,特別冬日行軍,如何保證士兵們的士氣
新安莊的動靜,周邊好漢都是時刻關注,他們營地與新安莊大營離有百步距離,帳篷也是在河邊五花八門的搭建,隨軍在外,他們都攜帶有鐵鍋、鐵壺、生姜、干糧肉干什么。
大寒天氣,各人當然知道要吃熱湯熱食,不過大營那邊大力提水燒水是干嘛
竇文韜過去打聽,管輜重的盛爺也沒有隱瞞,回來后,竇文韜高興的道“好,學到兵法了,我們也燒水洗腳。”
當晚無事。
第二天,數百大軍繼續北上,巳時初,眾人從結冰的京杭廢運河上越過,視線中,右前方就是連綿不斷的山嶺,左上邊幾里處,則是大片大片的湖泊。
然后正前方十幾里處,更是山嶺眾多,從東到西,蜿蜒四五十里。
銅山匪的山寨,就是在正前方某一處山頭處。
又走兩刻鐘,前面一條不知名河流,開路的哨探隊回來稟報,冰層同樣非常厚,可以推行獨輪車。
“過河。”
楊河同樣命令,他身邊一個從戲班招來的號手熟練吹了號,然后眾人從平緩處,又是源源不斷過河。
楊河也策馬過河,河流對岸右邊有一個小山包,連接著右方連綿不斷的山嶺,山包南邊就是這條河,有些東南向傾斜的注入京杭廢運河中,河流寬約二三十米。
他策馬上了山包,看大軍正不斷過河,人流滾滾,還有人挑挑擔擔,或是推著獨輪車。
冰面上推車倒是便利,就是小心不要滑倒,畢竟獨輪,不是雪橇,人也要走慢些,否則有摔倒的可能。
看大軍行進有條不紊,仍按隊總旗幟,楊河暗暗點頭,其實最初隊伍過河時也有些混亂,軍官們徒勞無功的呼喝咆哮。
但一路過來,不知過了多少條河流,各人已經胸有成竹,甚至知道找平緩的岸地過河。
果然實戰,就是最好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