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甲也一樣,要有防護力,就必須很多部位鍛打鑲嵌甲片,一樣勞累,槌平浸泡曬干棉花,也是要工序的。
最關鍵的,還是鐵匠不足。
楊河想到用水利,但齒輪組可不簡單,讓水力鍛錘經水流驅動,通過曲柄將水輪的圓周運動轉化為連桿的直線運動,還有各種頻率調節控制,都不是簡單的活。
這涉及到一系列的技工,楊河現在就是沒有技工。
想想邳州、睢寧能招的鐵匠都招了,還是要讓波濤洶涌那邊幫自己想想辦法。
目前對戰賊匪流寇,披甲兵少,勉強還是可以應付。
楊大臣與張出恭也遞交了規劃書,楊河翻看戶務堂規劃,就見這字體遒勁有力,頗有大家風范,不由暗贊一聲。
他認得楊大臣的字體,顯然不是他寫的,也知道他雖是戶務堂總管,但更多在忙軍隊的事,然這字體也與嚴德政的字跡對不上。
他心中浮起戶務堂幾個部門主管,都與之對不上號。
楊大臣爽快的道“相公,這文書乃是屬下與嚴先生運籌帷幄,曾書辦擬寫,此人胸中頗有才學,俺老楊佩服。”
他一向熱衷為自家少爺尋找與推薦人才,此時發現一個,就非常痛快的推薦。
事實上他雖年輕,但大局觀很強,又讀書識字,未來楊河有意將他調到規劃總所去,眼下所中只有張松濤一個幫忙,讓楊河頗為勞累,但出于栽培自己書童的考慮,楊大臣還是先在基層中歷練。
楊河道“曾書辦巡檢司那個攢典曾玉之”
他心中浮起一個穿著青衫,頭戴吏巾,溫文爾雅,含笑站立的書吏,每每在巡檢司見之,都有若司內的一股清泉。
其實他也知道,明面上鄧巡檢管著新安集,然事情基本上都是曾玉之在忙,還有余力入莊幫忙。
他翻看一陣,內中規劃井井有條,各類預算都很清楚,大體體現了他楊河的意思,特別重點點出水利與肥料二項,一針見血,直指核心,心想此人倒是人才。
他沒說什么,最后拿起張出恭遞交的規劃書,字體狗爬似的,顯然是張出恭親自書寫。
不過字雖難看,但一筆一劃,清清楚楚,認真仔細,字如其人。
內中幾個項目規劃,比如建一個大磚窯,一個石灰窯,一個采石場,地點人手工料都計算好了,還有焦山莊那邊的溝渠涵洞,各類預算數據也列得很清楚,顯然對數字有自己的敏感。
不過規劃書上也寫,因為青石料問題,路工隊開工時,會循序漸進,先整路基排水溝,用夯土壓實,再鋪上碎石,青石料完備后,再鋪上青石板,讓路面成為青石板大路。
楊河點頭,這時的粘土、石灰、細砂、碎石都好說,最難的就是青石板石料了。
此時石料以丈計,以寬、深各一尺,長一丈作為“一丈”,獲取青石板,找到好山是肯定的,然后石匠慢慢用鐵釬在巖石上鑿縫,將黃麻嵌在縫中,再澆以桐油點燃焚燒。
待巖石燒熱、燒紅,突然用冷水潑澆,巖石因熱脹冷縮而崩裂。
再用鐵釬將裂開的巖石撬開、搬走,再雕琢后,就可成整體成塊,有規格的青石板料了。
用火藥是不行的,因為會讓獲得的石料不成形狀,只可以作碎石料。
所以這時獲取青石板不容易,修三十里青石板路,還有新安集,通往碼頭的路,這內中的青石板料需求龐大,肯定大部分要向外購買,這陸運水運,什么時候工料能到齊難說。
確實應該循序漸進,慢慢整。
眾人還商議一些事情,如教育,現在莊中讀書識字的人多了,孩子們的學業要抓緊了,流寇不知道時候會來,北岸隔著黃河沒問題,但身為睢寧練總,楊河自然有防守睢寧城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