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縣的心情非常好,雖然他都是深沉冷厲樣子,肌肉要作出表情很難,但此時臉上卻擠滿歡快的笑容“慎言啊,你來了我就放心了。唉,流賊囂囂,本官是日夜擔心,現在總算松了口氣。”
楊河此時全副武裝,八瓣帽兒鐵尖盔,護喉頓項滿是細碎的甲葉,腰間掛著斬馬刀,弓箭什么掛在馬鞍上,不過鞓帶右側有個槍套,內中插著一桿三眼燧發新安手銃。
與眾將皆是大紅斗篷不同,他披的仍是波濤洶涌送給他的貂裘圍領黑色斗篷,又有一種深沉之色。
他單手抓著馬韁,告罪道“早接明府書信了,只是流賊非同小可,下官就多演練了幾天。讓明府擔憂,下官罪過。”
高岐鳳笑道“你也是想練出精兵嘛,何罪之有只要人來了就好。”
主簿鄭時新策馬跟在后面,雙手抓著馬韁,他吃驚的看著前后,書寫“睢寧練總楊”的字樣,丈三尺高的大旗在前面走著,然后這馬前馬后各十個精悍的鐵甲兵簇擁,個個都若楊大人這樣的精甲。
不說前面走過的步卒馬隊,就是后面跟著推車的,走路的,那些是楊大人說的輜兵
有這樣的輜兵嗎
果然田師爺說得不錯,楊大人率五六百人來,都是精兵啊。
有這些精兵在,睢寧的城防應該無憂了。
同時他心中暗暗咋舌,依他看的楊大人部下氣色裝備,雖他從縣庫中掏走了四千兩銀子,但區區四千兩白銀,恐怕是養不活這只大軍,他自己應該從私蓄中掏了不少錢出來。
不過無所謂了,楊大人自己能養活就好,不見縣尊老父母根本不提這個事嗎
反正只要他人來,一切事情就好說。
典史魏崑崗也與縣丞劉遵和并轡而行,劉遵和神色陰沉,魏崑崗則臉色青白,不可思議中又帶著不安。
怎么回事,那楊河是怎么練出這些兵的,還這么多
他馬隊是怎么來的
鐵甲哪來的
他部下那么多裝備精良的鳥銃,是怎么造出來的
還有他軍伍中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威勢氣質,那種殺氣凜凜,讓魏崑崗見了暗暗心驚,心神不寧。
“這是怎么回事”
一切都讓魏典史百思不得其解,心急又不安。
楊河與知縣并轡而行,他們說笑著,六個官,不,是五個,往城內而去。
眾人不約而同,都把鄧巡檢給忘了。
不過楊河打算先將兵馬安頓營房,再到縣衙議事。
在睢寧城百姓興致勃勃的圍觀中,眾官在十字街分開,然后楊河將隊伍拉到離城墻不遠,西大街練總署廨這邊。
營房就在署廨后面,東面,西面都有路通,楊河的署廨后花園,也有小門直通。
西大街比以前熱鬧了一些,一些空地也明顯看到新蓋建筑的影子,畢竟房地產效應擺在這里,署廨加營房對周邊經濟的拉動可以想象。
初到睢寧的楊大臣等人好奇看著,特別這署廨讓眾人嘖嘖稱奇,城池這么破,官衙卻這么雄偉,而署廨大榕樹旁,門樓前,攢典廉方正早已率三個皂隸,鄧門子、馬夫、膳夫相迎。
一見楊河,廉方正就嚴肅的說道“流賊囂囂,軍情緊急,大人何故姍姍來遲”
眾人都是看去,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