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兩側素是六科的聚集之地,各房司吏典吏書辦,原本案牘之事諸多,特別眼下這個流寇快要來臨的關頭。
但此時各縣吏無心政事,都是探頭探腦傾聽大堂那邊的動靜。
城內士紳商賈名流擠了滿堂,隱隱傳來各個官員的說話聲音,特別楊大人的說話聲。
似乎他要在睢寧城內組建社兵,就聽貢生周明遠慷慨激昂說道“覆巢之下,豈有完卵。抵御流賊,義不容辭。周某愿站出來,以盡自己綿薄之力。”
有一些附和的聲音,不過也有士紳猶豫道“家有百金產者就要出兵一名,五百金產者出兵二名,千金產者出兵三名,還要負擔招募壯丁的錢緡米餅。這這負擔是不是太重了我們睢寧畢竟是窮鄉僻壤,可不能跟開封城相比。”
一大片附和的聲音,堂內眾士紳都是訴苦,周明遠雖極力勸說,仍被淹沒在大片抱怨哭訴的聲音中。
縣尊好象說了幾句什么,但沒用。
楊大人也似乎說了幾句什么,眾人聲音低了一些,但仍然大片的哭訴聲。
無數人都在喊窮,說自己實在是窮,負擔不起啊。
眾縣吏都是搖頭,這種場面,他們已經見了好幾天了,這士紳之事,恐怕楊大人出馬也不行啊。
猛然堂內傳來的巨響嚇了他們一大跳,一些手上持著筆墨的書辦們,驚得手中的毛筆都掉落地上。
然后聽到楊大人的厲喝聲音“我不是跟你們商量,我是在命令你們從今日起,富戶不得出城,違者以脫逃論處,家產全部抄沒充公社兵之事,誰也不得推諉,違者以勾結流賊論處,斬”
眾縣吏心中就是一顫,很多人面面相覷,都看到對方如土的臉色。
楊大人的聲音殺氣騰騰,斬釘截鐵,誰也不會懷疑他的決心。
這時眾縣吏才想起,這是個敢當場毆打正五品高官兒子的主,而且打了還沒事。
事后邳州城雖來了幾次公文,與睢寧城扯皮幾天,就不見下文。
也聽說邳州城有譴責書信前往新安莊,最后都不了了之。
楊大人又怒了,不說眾縣吏大氣都不敢出,大堂那邊也是安靜一片,鴉雀無聲。
楊大人飽含怒意的聲音在堂內外回蕩“敬酒不吃吃罰酒有誰不服的,現在就站出來”
“有誰都有誰”
大堂仍然安靜一片,鴉雀無聲。
當日大堂議事后,眾鄉紳商賈踴躍組建社兵,便如當日商議的,以家有百金產者出兵一名,五百金產者出兵二名,千金產者出兵三名,并負擔招募壯丁的錢緡米餅。
城中二十社,每社平均有社兵五十名,皆擇殷實素行員生為長副領,共得社兵一千名,公推貢生周明遠為總社,又按城池四門,各置一人領之,有兵器弓箭者自帶,無者縣庫發給。
這千員不餉之兵無事團練習藝,有事登陴守御,睢寧城兵力突然又多千人,人心更定。
當然,不是沒人想著潛逃,只是當日后,每門皆有新安鄉勇看守,想要潛逃亦不可能。
又由士紳商賈出錢,雇城內壯丁搬運磚石,搬運傷者等。
周明遠捐銀五百兩,糧五十石,眾人紛紛捐獻不等,總社設錢緡置城上,每次人給錢二十文,餅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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