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攻城,時間也很急迫,所以眾賊都是精兵沖在前面,盾牌大刀,身上厚厚的棉甲。弓箭手跟隨射箭掩護,他們一邊行進一邊拋射,弓弦聲陣陣,箭矢呼嘯,就往煙霧的騰起處落去。
還有官道上的流賊弓箭手,一樣高高仰起箭頭,往山坡上面拋射。
甚至一些強悍的弓箭手,還對著那邊直射。
箭矢的“咻咻”聲不斷,山下的利箭有若暴雨射來,一陣一陣不停,蓋得天空都一陣一陣陰暗。
太陽更高升了,曬得壕溝前后陣陣燥熱,管楓等人緊緊趴在壕溝內,手中的新安銃,只是瞄著山坡下嚎叫沖來的流賊們。
他們頭上箭矢的呼嘯聲不停,各人壕前的泥土雜草,壕溝后的斜坡上,密集的箭矢插得有如刺猬。
有壕溝的保護,各人趴在這邊,顯露的目標小,遠遠看去,基本看不到他們的人頭身影,流賊箭矢雖密,幾乎對他們形不成傷害。
當然只是幾乎,畢竟流賊是覆蓋性射擊,箭矢的密度太大,眾銃兵也不能說為了躲避箭雨就躲入壕溝內,必須一直瞄著等待命令,這就有了傷亡。
一聲慘哼,管楓身旁不遠一個銃手被落下的箭矢射中左臂,立時鮮血橫流,冷汗刷的下來。
隊長馬祥看到,不由叫了聲“九錢。”
這銃兵與他交好,平日也會聚著打打馬吊,因喜好打出九錢的牌得名。
好牌友受傷,馬祥不由關心則亂,就抬高了一些頭,“噗”的一聲,一支箭矢呼嘯過來,就射在馬祥的咽喉上,血花點點,馬祥的脖子就被箭鏃穿透了。
他一下向后摔倒在壕溝內,一下臉就漲得通紅,口中大口的血沬涌出。
他捂著脖子,滾在壕溝內只是抽搐。
管楓心中一痛,他眼睛看著前方,仍死死持著手中的燧發新安長銃。
然后他耳邊聞聽的,又是尖利的天鵝聲音。
流賊又被打了兩陣排銃,山坡上滾滿尸體,還有聲嘶力竭嚎叫的傷者,他們流出的血,將這一片的草地染紅了,明年這邊的雜草會更為茂盛,因為這也是磷肥。
又兩陣排銃,很多攻山的流賊不知所措,難道這邊的伏兵銃手有六排
很多人還本能的沖上,此時銃兵在急忙裝填,不過第二道壕溝內,扔出了雨點般的萬人敵,這些三斤重的萬人敵扔出,一直扔到二三十步外,落到流賊叢中,一個接一個猛烈的爆炸。
煙火夾著血霧一團團爆起,甚至夾著一些撕裂的肢體碎肉橫飛,那些沖來的流賊被炸得鬼哭狼嚎。
還有五聲劇烈的咆哮,五門獵鷹炮,也是轉動方向,對著流賊密集處轟鳴。
它們打的都是霰彈,長長的白煙噴出,內中夾著每門三十枚到五十枚的子,就在這二三十步距離,對著面前的流賊潑灑。
大團的血霧狂飆,眾多的流賊被打得騰飛,一些流賊甚至被狂暴的霰彈打得散碎開來。
管楓扣動板機,一個穿著棉甲,持著大刀,神情有些麻木的魁梧流賊就是一個踉蹌。
他看著胸口,那邊正滾滾流出鮮血,他感覺極度的痛苦與眩暈,被獨頭彈打中的感覺,比中了尋常銃子,更痛苦至少十倍。
這流賊踉蹌搖晃著,往管楓這邊看了一眼,也不知在想什么,最后就向后載倒出去。
他沉重的身體撲倒草地上,淋漓的鮮血,滾滾而流。
然后管楓耳邊又傳來尖利的天鵝聲音。,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