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歸委屈,粱五爺顧不得多想,因為殺戮聲、慘叫聲已經近前,臺階下還傳來董八爺聲嘶力竭的嚎叫。卻是他不甘心引頸受戮,一個鯉魚打挺想跳起來,卻被一盾牌拍了回去。
然后大刀長矛往他身上劈捅,他翻滾著,爬動著,滿身滿地的血。
粱五爺極力站直了,但恐懼仍然讓他身體顫抖似篩糠,聽步聲雜沓,幾個鄉勇就沖上堂來,個個殺氣騰騰,手中的大刀長矛,仍在不時滴著讓人心悸的鮮血。
“站住”
粱五爺以手中的信物桿子極力支撐身體,他沉聲喝道“幾位軍爺,知道俺粱敬賢是什么人嗎快班的粱國臣粱爺,那是俺的族親甚至馬快班頭夏爺,那也是同桌喝過酒的”
他沉聲說著“幾位軍爺若是缺錢,只管跟俺說。想要什么小娘子,也盡管開口。就是想要瘦馬,俺也是有把握的”
但面前幾個隊兵充耳不聞,身影一閃,一個隊兵已是欺來,然后惡狠狠一刀就是劈下。
粱五爺本能的舉起他的桿子招架,大刀劈斷木頭的聲音,他的丐幫信物輕而易舉被劈成兩斷,刀勢不減,直劈而下。
粱五爺凄慘的嘶嚎著,他的左臂直接就被劈斷,左手掉落地上,恐怖的血水就從斷臂處噴灑開來。
粱五爺嚎叫著摔落地上,一桿長矛又是惡狠狠刺來,瞬間從后背刺入,前胸透出,血淋淋的矛頭帶出鮮血飛濺。
粱五爺嘶吼著,拼命在地上爬動,幾個隊兵追上去,大刀劈砍,長矛刺捅。
粱五爺凄慘的叫著,身上的血珠,就隨著兵器的擊落而不斷揚起灑落。
一總二隊的隊長董世才站在院中看著,當年雙橋廢莊改編的五甲甲長,已成為一個沉穩中帶著殺機的中年人。
他淡淡的掃看四周,院中滿是輕煙,到處是尸體,滿地的鮮血,但對逃難途中就殺戮不斷的董世才來說,這種場面實在是習以為常。
他看了一陣四周,院中堂中已經不再存有活人,他下命令道“相公有說過,這些騙行中人喪盡天良,務必斬盡殺絕給我仔細搜,一個都不能放過”
他領來的隊兵們轟然領命。
睢寧,南街。
一片街巷中有一家聚仙閣茶館,當然,表面上這是茶館,實際上卻是賭場。
一間屋中,前面堂中一片喧嘩,這邊卻是清凈,幾個男人叼著煙斗,煙霧騰騰,就圍著一張桌子打馬吊。
“一萬貫。”一個男人扔出一張牌。
“枝花。”對面男人一樣出了一張牌,然后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竟是龍井茶。
這可是名茶,價格不斐,而且幾個男人都叼著煙斗,此時煙草的價格一樣不低,放在遼東,一斤煙草都可以換一匹好馬,他們能如此享受,顯然個個身家都不錯。
“十萬貫”又一個男子豪邁的扔了一張牌,然后環顧左右,奇怪道“老耿呢,去哪了”
喝茶男人漫不經心道“誰知道,可能去練總府那邊看著。”
打“一萬貫”的男人嗤的一聲笑,“這老耿,真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有這必要嗎那楊練總可是官,有誰聽過官會管街面上的事再說了,我們上面有夏爺,魏老爺照看,有啥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