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班姑娘就唱同心。
“眉兒來,眼兒去,我和你一齊看上,不知幾百世修下來,與你恩愛這一場。便道更有個妙人兒,你我也插他不上,人看著你是男我是女,怎知我二人合一個心腸。若將我二人上一上天平也,你半斤我八兩,這天平欺頭否,不然二人定為情死。”
曲調婉轉動聽,內中歌聲大膽深情,錢三娘,李如婉、裴珀川、劉七郎等人聽著,不知想起什么,神情都有些癡了。
最后戲班姑娘更唱泥人。
“泥人兒,好一似咱兩個。捻一個你,塑一個我,看兩下里如何。將他來揉和了重新做,重捻一個你,重塑一個我。我身上有你也,你身上有了我。”
酒足飯飽后,眾人出了樓,很快踏上馬公橋,河對岸就是南直隸淮安府邳州地界,錢三娘策在馬上,身后是雜沓跟隨的眾騎,還有村寨幾百的男女老少。
河風拂得她的斗篷獵獵聲響,她耳邊仍回盈方才的曲聲。
心想“我身上有你,你身上有我,這恩愛一場,真要修幾百世么”
又想“他若不要我就一劍殺了他,來世再修。”
她想著,胯下的雪蹄胭脂馬就撒歡的過橋,蹄聲雜雜,運河就在腳下。
“唏律律”戰馬一聲嘶鳴,接著蹄聲如雷。
靈璧縣城東面的鹿鳴門外,奔馳而來八匹健馬,馬蹄踏在黃土官道上,若密雨擊窗,大股大股的塵土騰起。
八騎一色紅衣,戴著氈帽,罩著粗氈的斗篷,個個快刀勁馬,精壯彪悍。為首一個騎士,肩寬背厚,眼神兇戾,舉止中,就有一種暴虐無情的味道。
他首先從倒塌的城門進入,這邊被李過等闖營流寇攻陷后,因為“鏟城”,四面城墻已經不見,再者居民被裹脅走,僅僅兩月,若大的縣城就快速荒廢下來。
滿目瘡痍,處處是燒焦的墻壁,拆掉的門窗,街上甚至出現荒草,不時出現幾具倒臥的尸骨。
整個縣城已經面目全非,房屋建筑基本倒塌完了,到處是厚厚的灰塵。死寂,荒涼,沒有聲音,沒有動靜,只偶爾看到一些破碎的,沾染血跡的布料被風吹來吹去。
沒有人煙
失去城墻保護的地方,不說居民,連土匪都不愿居住。
流寇經過后,整個靈璧縣都完了,特別縣城更是如此。
為首騎士帶著眾騎在縣城廢墟行走,他們從東面鹿鳴門轉到南面望荊門,又轉到西面鳳儀門,最后轉到北面來璧門,但皆是野草叢生,白骨堆堆,就是沒有一個活人。
他帶眾騎進入一些類富室人家,看看有什么遺留的財寶。
他們營伍有妙法,見富室取油燭之,遇有藏金,則火輒滅。又以水沃寢室,速燥者,其下有金,取無遺策。如此地主富戶,他們金銀財寶藏得再密,此二法下也皆盡取之。
然走了幾家,顯然闖營人馬知道得比他們多,到處光光,沒有絲毫銀錢樣子。
“表孫揍得。”這騎士不由罵道,“聽說這靈璧縣被一只虎帶人攻過你個大大,這闖瞎子的營伍搜得真干凈。”
八騎立于荒街,一股說不出的腐臭味充斥口鼻。
仍然死寂,荒涼,滿目瘡痍
已是五月四日,這里是靈璧縣城廢墟。
八騎張獻忠麾下,進入這邊哨探。,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