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以自己能力為百姓造福也就罷了,只是世上豈有為百姓著想的大律師扈興業為錢無所不用其極,別人用刀棍殺人,他用文字殺人,敲詐勒索,誣告陷害,邳州城百姓畏其如虎。
而且他背后有人,上有吏目陳泰安器重,稱兄道弟。中有刑房司吏、典吏皆是族親。下有各打行為打手。
上中下三位相助,加上他自己奸詐陰狠,也因此他在邳州城顯赫一時,人稱扈公。
此時扈公扈興業看向趙高堂,緩緩道“趙公有何方略”
趙高堂嘆道“那楊河到邳州后,雖一直不動,但趙某分析此人,這楊河做事一向謀定而后動,不動則已,一動驚人。我等不能坐以待斃,待他一切眉目都清楚了再應對。”
他說道“吾有二策,上策當然是一團和氣,楊大人是豪杰,邳州百姓無不翹足而待,若能結交之,吾等也可得一強援。”
扈興業點頭“就是花錢消災,依趙公之見,要花多少銀子。”
趙高堂嘆道“最少一萬兩”
堂內一片驚呼,雖然這邊坐的站的都不是沒錢人,但一萬兩銀子,對眾人來說,還是難以想象的巨款。
就以米價來說,太平盛世時,一萬兩銀子相當后世的五百萬身家,收買一個人,出手就是五百萬,這數目真不算少了。
而且一萬兩數目還是最少。
扈興業雙目閃了閃,緩緩道“楊大人值這個價。”
他看了一眼眾人“結交楊大人,這是大伙的事,就一齊湊,每家平分。”
趙高堂、蕭兆盛、井克從、劉竹婆等人都沒有異議,這個分法,對他們也有利。只有下面一些牙人腳行的人露出苦色,各家平分下來,攤到他們頭上,這數目就算大了。
看他們樣子,趙高堂說道“諸位,未雨綢繆啊,該花的錢就不能吝惜。練總府風聲傳來,楊大人雖未明言,但對牙人頗為不喜,特別是私牙。若扈公所言,花錢消災,該給的錢就給,免得介時楊大人發怒,砍到你們頭上,那就悔之晚矣。”
楊洪安經紀一咬牙“也罷,楊某就出這個錢。”
齊良籌齊經紀看看他,說道“小的也出錢。”
對他們牙人來說,牙帖由州縣頒給,但所獲利潤難以想象。比如在某集任某布行經紀、木行經紀、豬行經紀,一年就可獲利白銀幾百兩。但承辦稅銀,每年只需一兩,一兩四錢,最多二兩便罷。
楊洪安經紀在大河渡碼頭更是獲利豐厚,一年可超過千兩,每年僅需承辦稅銀一兩八錢。
他身旁私牙齊良籌控制城南一個集市,給身后的官牙份子錢,還有各打手青皮等花費,一年凈得也有五百兩。
幾百倍上千倍的收入,在大明朝,哪里去找這樣的好事所以萬萬不可失去。
特別對私牙來說,甚至不交承辦稅銀,全靠用白賴青皮作打手,倘若失去這坐地賺錢的好處,哭都沒地方哭去。
想到這點,各官牙私牙們紛紛愿意掏錢,能與楊大人一團和氣是最好。
至于各腳行們,掏錢便是,不必廢話,有話也輪不到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