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重頭戲,羅顯爵躍躍欲試,卻聽楊河道“韃子若進南直,走通京大道,鐘吾寨這處就很關鍵,可以試探其戰力,挫其銳氣,亦可以伺機斷其后路,很重要。”
他沉吟一陣,說道“以六總把總張松濤留守。”
張松濤肅然出列領命,楊河交待他,還是以穩妥為上,視敵眾寡,若韃子兵力超過一個牛錄,就謹守寨堡,不要冒然出外作戰。
張松濤鄭重應著,粗黑的四方臉膛透著紅光,顯是激動的。羅顯爵看著,心下有些羨慕,也有些失望,心想還是讀書人吃香啊。不過看楊千總也沒撈到任務,心下會安慰些。
“余下諸將,都隨我往天月寨,伺機與敵大戰”看著余下諸人,楊河輕喝一聲。
眾人轟然響應“愿隨楊相公前往”
他們殺氣騰騰,顯示出此時軍伍所難得的一股豪邁,他們雖然還比較稚嫩,卻有慷慨悲歌的劍擊之氣。
那是先祖烙印在他們基因中的豪邁、任俠、武勇、鮮血、熱情,雖帝國老邁,軍隊腐朽,但他們的火熱不會消失。
閣外大雪,壁爐中柴木“噼啪”燃燒,熊熊火焰,映紅了楊河的臉,看著眾人,他心頭激動。他也知道,此去通京大道,去天月寨,定然伴隨著鮮血與尸體,有人會受傷,有人會死亡,很多熟悉的人再也見不到。
但他必須去,還是那句話,現在不拼命,以后拼命的機會都沒有。
他也知道,他會面對一個兇殘的敵人,一個挾著銳氣,擁有數十年戰無不勝所帶來優越感的新興強盜集團。
這個集團,雖然只能欺負下老邁的帝國,放在明初就不夠看,甚至在李成梁的威壓下都不敢動彈,但此時就是一個龐然大物,五次入寇,多少精兵強將不可擋。
但他不能退,因為有時候一步退了,就再也沒有前進的機會了
接下來眾人還商議很多,幾處留守軍寨,除了糧草,還需器械,近幾月輜重隊倒運送了許多。
如鐘吾寨內,就準備了大量的灰瓶與新萬人敵,還有兩門二號小佛郎機炮。打十兩的鉛丸,子銃三十斤,獵鷹炮樣式,可上下左右的調整,更各配有五十發數量的相應子藥。
卻是當初對戰流寇時,楊河敲詐來八十門火炮,這些火炮除部分選入炮隊,余下頗多,近幾個月慢慢改造,一些佛郎機改成獵鷹炮樣式,不論守城還是野戰,都頗為靈活。
就選了一些,放入鐘吾寨等軍寨內,隨之有相應的炮手與彈藥車。
而按楊河編制安排,新安軍每門火炮,二號火炮者,每炮配五人,三號配四人,子銃都有五個,各有一匹騾子拉炮。又有彈藥車,每車放子銃與定裝紙筒彈藥五十發,也各有一匹騾子拉車。
這些新萬人敵與火炮都用新火藥,威力強勁,介時用之,定讓韃子們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飛雷只隨在中軍,歸在擲彈隊內,由楊河親自指揮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