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岱等人慢慢摸去,四個馬甲持冷兵盾牌在前,他與三個巴牙喇撘著箭矢,貓著身子,極力潛伏前進。
慢慢的,他們看到了,前方三十幾步外,有一條隆起的土坑,坑前多山石樹木,難道襲擊者躲藏在里面?
眾人更加戒備,靰鞡鞋輕輕提起,慢慢踩在積雪上,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猛然又聽“啪啪”兩聲清脆綿長的銃響,血霧騰開,兩個走在最前方的馬甲盾牌拋飛,從雪坡上滾了下來。
他們一個被打中胸膛,口中噴著血,拼命抽搐。一個更被擊中腹部,捂著傷口,凄厲的哀嚎。
格岱等人大吼,他們看到了濃煙的位置,甚至有眼利的巴牙喇還看到土坑后頭盔移動的痕跡。
這一瞬間,幾個韃子連珠猛射,粗長的月牙披箭與掏檔子箭連續射中那個頭盔,發出叮當的聲響。
但很快那個盔帽隱去,土坑各處,石木后面,再沒有身影出現,伴著令人不安的寂靜,唯有那腹部中彈的馬甲,仍在大聲的哭嚎。
……
土坑若壕溝,滿是積雪,坑前坑后長滿高大的樹木,往坡下看去,視線很好,無論看左邊還是右邊。
一個身影甩了甩頭,從散發煙霧的地方移到另一處,嘩的金屬響動,戴著羊毛手套的手將銅栓拉了出來,連著半圓的鐵蓋一起帶出。腹膛口尤冒著騰騰的熱氣,絲絲白煙飄散。手套的主人將一發獨頭彈的定裝紙筒塞進膛口,將銅栓連著鐵蓋推了進去,嘩的一聲,銅栓右轉卡在,又將擊錘撥下。
他背靠坑壁不動,臉容被口罩遮蓋,只露出一雙冷利無情的眼眸。放眼望去,土坑內若他這樣的長銃手還有多個,個個精甲斗篷,頭戴鐵笠盔,臉上蒙著口罩,手上戴著手套。或若他一樣背靠坑壁不動,或將新安銃架在土坑上,靜靜等待自己的時機。
這些長銃手的身旁,還有多個的翼虎銃手,他們掩在土坑后,掩在山石樹木后,持著翼虎銃只是觀察下方的動靜。
“阿哥……”那腹部中彈的馬甲仍在慘叫,他背靠一株松柏坐了起來,用力捂著自己腹部,那里內臟已經露了出來,顏色各異的腸子流出。看他凄慘的樣子,后方一馬甲忍不住大叫,想將自己阿哥救下來。
“不要去。”分得撥什庫格岱對他搖頭。前方雖然寂靜,但格岱總有不安的感覺,似乎那里隱藏著大恐怖,土坑的后面,似乎充滿了極大的詭異與不詳。
他心頭發毛,想沖上去,又不敢,就此退下,又心有不甘。看身旁幾個巴牙喇,亦是神情遲疑。
同時中彈馬甲扎庫塔的哭嚎讓人心煩意亂,格岱幾次想將扎庫塔射死,免得他影響軍心。
這時“啪”的一聲,銃聲清脆,回音陣陣,又一銃打在扎庫塔的身上,讓他慘叫聲更是驚天動地。
“阿哥……”后方一馬甲再也忍不住,極力借山石樹木掩護,往阿哥所在地方奔去。格岱等人只得拼命射箭掩護。
終于,馬甲撲到了扎庫塔的身旁,他一把抓住阿哥的手,就想將他拖拉下來。
也就在這時,左側又響起了銃聲,清脆綿長,沉重的獨頭彈瞬間打在馬甲的胸口,打得他飛騰起來,血雨當中,轟然砸向地面,激起了大股的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