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地想抽煙,氣得手都在抖,煙剛取出來就被捏出了褶,點火的時候打火機也憋了氣,“咔嚓”“咔嚓”空響了好幾下,最后一下終于有了火,火苗“噌”的一下躥得老高,旺得嚇人。
專心致志看地板的方木森終于抬起了視線,輕聲提醒。
“林少氣管不好,吸煙容易嗆到他。”
林與鶴回神擺手,干巴巴地說“沒事,我已經好了。”
耿芝到底也還是沒有抽,掐了煙準確地說,是把煙掐成兩截,扔進了垃圾箱里。
這兒連煙灰缸都沒有。
脫下外套的林與鶴坐到沙發上,他們的對話才終于得以繼續進行下去。
耿芝的臉色還是很陰沉,特別是看到林與鶴身邊那個沉默地給人削雪梨吃的男人,神色就更難看了。
但他還是開了口。
“我正好在小區門口遇見了小森,就跟著進來了。”
林與鶴意外“你們認識”
“確切地說,是我們認識。”耿芝說,“云瑤阿姨當年資助過幾個本地的失學兒童,其中一個就是小森。”
林與鶴更意外了“我媽媽”
“對。”耿芝說,“那時候你年紀還小,才五六歲,可能不記得了。”
當時耿芝和方木森都已經十四五歲了。
林與鶴愣了愣,他和方木森認識這么久,確實一直沒想起這件事。
“所以那個每年給我媽媽墓前送花,落款寫方的人是你”
方木森點頭“是我。”林與鶴問“那你知道我和我媽媽的關系嗎”
“我知道,”方木森說,“當初我去感謝云瑤阿姨,阿姨就對我說,我的名字讓她感覺很親切,因為她本來想為你取這個名字。”
林與鶴恍然。
難怪他和方木森提起名字的事時,對方會說不是第一次。
難怪對方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對他格外優待。
方木森歉意道“抱歉之前沒和你提過這件事。”林與鶴有些意外,忙擺手“沒事沒事。”
這本來也不是什么必須要提的事,而且就算林與鶴不怎么接觸商業上的事,他也清楚,特助的位置相當特殊,和董事長家屬走得太近也不合適。
聊完方木森的事,林與鶴總覺得好像還有些疑惑沒有解決,他看了耿芝幾眼,忍不住問“耿哥,你的臉色怎么不太好”
室內稍稍靜了一瞬。
林與鶴后知后覺地發現,從進門起,他身旁的男人就沒有再說過話,此刻也只是在沉默地削著雪梨,一言未發。
耿芝終于開了口“沒事。”
“就是時差沒倒過來,”他搓了把臉,說,“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說吧。”
林與鶴點頭“好。”
他要起身去送耿芝,卻被對方攔住了“外面冷,別瞎跑了。”
方木森“那我也先告辭了。”
林與鶴送他們到門口,耿芝和方木森一同下樓,一路無言,空曠的電梯里顯得有些安靜。
方木森忽然開口,問“你怎么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