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難道“把匯平分行保險箱十六號柜18號箱里的東西取出來。”
這命令簡單明了,方木森本該立刻執行,但他卻罕見地違背自己的專業水準,猶豫了一下,道“老板,那個還沒有修復完全”
陸難說“先取編號前十。”
方木森聽完,卻又多問了一句。
“容我多嘴,您考慮好了嗎”
方木森清楚保險柜里放的是什么,事關林與鶴,他不得不逾矩。
“如果小鶴知道了的話”
陸難的聲音卻很冷靜,沒有一點沖動的意味。
他淡淡道“讓他知道我是個跟蹤他的變態,也比讓他覺得自己是害死媽媽的兇手強。”
“好。”方木森沒有再多話,“我現在就去。”
掛斷電話,陸難用保溫杯倒了些溫水,就重新回到了臥室。
他悄無聲息地上了床,陪著林與鶴一起休息。
睡著了的青年罕見地沒有往熱源的地方靠近,他并沒有蹭進陸難懷里,只是蜷縮著身體,抱著自己睡著了。
掃墓是中午時去的,即使中間多有波折,林與鶴真正入睡時,也才是下午,還沒有到傍晚。
他睡得早,醒來得也早,半夜的時候,陸難就發覺懷里的被子動了動。
一只白皙的手伸過來迷迷糊糊地四處摸了一下,被陸難握在了掌心里。
“醒了”他說,“還睡得著嗎”
林與鶴的反應有些遲鈍,但確實是醒了“不不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第一個字都變了調,咳了一聲才把話說完。
“那你餓嗎”
陸難捏了捏他的掌心,問。
被子里又沉默了一會兒,才有微啞聲音飄出來。“有吃的嗎”
“有。”陸難道,“來,起床吃一點。”
飯菜一直在保溫箱熱著,拿出來就可以吃。林與鶴拒絕了陸難把飯端來臥室吃的提議“不用麻煩了。”
他去洗漱間洗了把臉,就和陸難去了餐廳。
菜品很清淡,正適合許久沒進食后比較虛弱的腸胃。陸難把湯勺遞給林與鶴,看著人低頭喝了一口,然后見他輕輕皺了皺眉。
“吃得下嗎”陸難問。
林與鶴點點頭,把湯咽了下去,繼續緩慢地安靜用餐。
餐廳的燈光是暖色的,照在林與鶴的臉上,給那蒼白的神色增添了一點溫度。休息完之后林與鶴的狀態比白天好了一些,雖然眼睛有些腫,但唇瓣并沒有干裂,也恢復了淡淡的淺粉色。
而且他吃的東西也不少,看起來情況的確好多了,讓人安心許多。
陸難沒有急著提白天的事,吃完飯,他就讓林與鶴先去了沙發上,自己把餐桌簡單收拾了一下。
但他才剛把碗筷端走,就聽見了壓抑的干嘔聲。
陸難走到客廳,人已經不見了,他是在衛生間里發現的林與鶴,單薄的青年佝僂著背脊對著水池,劇烈地嗆咳著。
林與鶴把剛剛吃下去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他過了很久才緩過來,接過陸難遞來的溫水漱了漱口,虛弱地伸手打開開關,把那些穢物沖走。
陸難看著他,說“不想吃不用勉強。”
林與鶴低著頭,臉色煞白如紙,小聲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