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的前幾年,每年林與鶴生日時,林父也會過來和他吃飯。
只不過那時候林父都是背著吳欣來燕城,所以就在四環的車站附近找個地方吃一頓,吃完就匆匆離開了。
怕讓吳欣發現。
車站在西,燕城大學在東,隔了一整座城。燕城交通又是出了名的堵,有時候林父回程的高鐵都到站下車了,林與鶴還在回學校的公交車上。
林與鶴垂著眼,沒應答。氣氛一時有些沉默,
林父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林父愣了一下,匆忙把電話按掉了。
林與鶴沒抬頭,說“您有事就接吧。”
“沒事沒事,”林父忙擺手,“今天這頓飯就是咱們爺兒倆的時間,天大的事也不接了。”
他還把手機拿了出來,特意在林與鶴面前關了機。
“關掉了,關掉了。”
林父說完就小心地觀察起林與鶴的神情,似乎生怕他會生氣。但林與鶴并沒有什么表情變化。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波動。
林父后知后覺地發現,沒表情其實比生氣更讓人害怕。
他局促地搓了搓手掌,不知道該如何彌補,只好岔開話題說起了其他的。幸好林與鶴看起來也怎么生氣,偶爾還會回應幾句。
林父的心這才放下了一點,繼續熱情地聊了起來。
一頓飯吃完,見氣氛正好,林父就提出了要送林與鶴回去。
他這次要在燕城待幾天處理業務,因此就開了一輛車過來。
晚飯聊了這么久,等回去的路上再相處一下,說不定就能緩和更多一點。林父想著,正要拿車鑰匙去開車,卻聽林與鶴道。
“我自己回去就好。”
林父堅持“我送你吧,鶴鶴,晚上這么冷”
林與鶴“不用。”
見他轉身就要走,林父忙想拉他,卻聽見了另一個聲音“林先生”
林父回頭,一個身穿白色棉裙的女士正緩步走過來,溫聲問“您是怎么了剛剛打電話沒有接,后來還關機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林父愣了一下,不過還是朝白裙女士點點頭,道“沒事,我來陪我兒子吃頓飯。”
他又給林與鶴解釋“這是我的客戶,白女士。”
林與鶴“您忙吧,我先回去了。”
說完他就沒再停留,直接離開了。
有客戶在,林父也沒能再來追他。走出幾步,林與鶴還能聽見兩人交談的聲音。
那位白女士說“您家里不是女兒嗎”
林與鶴拉了拉圍巾,系好。
頭也沒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