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榮再見到湛文清,已是在渝州府衙大牢里了,因為他就是殺害那秦姓老爺的兇手。
“他們剛走吧。”錦榮放下食盒,對牢里的湛文清道,好在還未判刑,湛文清又有舉人功名,還是可以探監的。
只是來看的人不多,誰肯和一個殺人兇手扯上關系呢。
湛文清見到她,微微一愣,似是沒有料到,又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錦榮剛才的話。
錦榮蹲下身,打開食盒,里面有一碗新做好的面,她隨意道,“我看你也沒用心嘗過我家的面吧。”
“我娘的手藝不錯。”錦榮抬起眸子,看向他平靜道,“嘗嘗吧。”
湛文清沉默了半晌,還是拿起了筷子,他吃的很慢,和在店里一樣斯文有禮,吃完后黯然道,“文清讓姑娘失望了吧。”
不僅是殺人兇手,還卑鄙地利用阿榮姑娘接近寧希濂和沈世襄他們,從而監視并誤導他們的查案方向。
“還不至于。”
聞言,湛文清抬起頭看向她,眼中有些訝異。
錦榮淡淡道,“你不用奇怪,他們都已經告訴我了。”
湛文清殺人是為了報仇,那來自京城姓秦的老爺曾是他父親在外結交的好友,還帶回家招待,誰知對方貪圖他家財產和他母親的美色,與當地官府勾結,害人霸妻。
湛文清的母親不堪受辱自盡,而他之所以逃過一劫,只因年幼在遠方舅舅家,他舅舅得知此禍事,立刻改了他姓名,當做自家兒子,以免受到迫害。
錦榮蹙眉,“你已是舉人身份,日后入朝為官,不是沒有報仇的機會。”
湛文清嘴角露出苦笑,“這個問題,寧兄也問過我,我沒說,但我只說了一半,秦則遷認出了我,就在蹴鞠賽上。”
“他還說,我長得很像我爹。”湛文清面上露出凄涼痛恨之色。
就是秦則遷,令他不到六歲就失去了雙親。
“還有一半的原因,我愿意告訴阿榮姑娘,這幾年來,我一直在查當年的真相,原以為真的可以憑自己的努力,令仇人伏法,但我沒想到,仇人已權勢赫赫,是當朝楊丞相的門人。”
錦榮明白湛文清沒有把這個原因告訴寧希濂和沈世襄了,提前向他們揭露官場的黑暗,未必是件好事。
“因為秦則遷身后站著楊丞相,所以知府大人才會讓寧兄立下軍令狀也要找出兇手。”湛文清抬起眸定定看向錦榮,“阿榮姑娘,你相信嗎其實就算寧兄最后一天查不出真相來,我也愿意自首。”
“我湛文清沒想過要讓無辜的人因我受累。”
錦榮沒回答是,或不是。
反而說了一句奇怪的話,“你想活嗎”
湛文清眸子微亮,卻又是一黯,“我殺了楊丞相的得力手下,他不會讓我活下來的。”
本朝律法并不苛刻,像之前的楚惜殺人,也只是被判了流放,而不是死刑,湛文清也是如此,可他殺的雖然不是朝廷命官,但只要逢迎楊丞相的人動點手腳,湛文清恐怕死都會很凄慘。
錦榮道,“那絕不要讓自己輕易死掉,也許有機會,你能出來也不一定。”
說完提起食盒就走人了。
湛文清苦苦思索著錦榮說的話,出去,談何容易,他畢竟殺了人,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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