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便是方晟在不通雜務,也知道二百兩銀子不是小數目了,不禁皺了皺眉,“錦榮也是越發不像話了”
方晟微微一頓,“不過是些銀錢,花了就花了吧,從公中走賬。”
宋玉秀知道他為何停頓,面上也是一派柔和,“若不是你提前罰了他,我也是要找他說說的,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次的事了,外頭的那些姑娘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
“今日一報賬,我才知道他為個姑娘花了這么多。”
哪怕這些事,方晟都心知肚明,面上還是拍了拍賢妻的手背,“辛苦你了,玉秀,以后錦榮的花銷不還有大嫂的嫁妝嗎”
宋玉秀微微一滯,卻又恢復了溫和,沒再說下去。
難道她要說,早在大嫂出事后,她的那些嫁妝就被老夫人給收走了,說是給錦榮留著娶媳婦,但這些年看老夫人貼補娘家的架勢,她可不信那些嫁妝還剩多少。
但夫君敬重老夫人,記著老夫人當年親自向圣上求爵位承襲給小兒子的恩情,她若是在這說了,那嫁妝也落不到她手里,反而只會令老夫人和夫君都對她不喜。
宋玉秀向來是不會做這種不討好的事情。
反正她現在事事如意順心。
她又轉而說起了兒子方世玥,“聽世玥說前幾日圣上來書院看他們的蹴鞠賽。”
提起令他感到驕傲的世子,方晟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來,“我同陛下一起去,玥兒在陛下面前應對得很好,還得了賞賜。”
宋玉秀瞬間歡喜不已,“這個他倒未和我說起過,只說蹴鞠賽踢得還不錯。。”
“玥兒向來是這般,不自滿,虛心有禮。”方晟又是感嘆,又是目光溫和地看向妻子,“都是你教養的好啊。”
宋玉秀容色微紅,“夫君怎能這么說,玥兒最敬重你這個父親不過了。”
方晟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才能只能算作平庸,否則在方家手中把握多年的軍權,也不會保不住,在大哥去世后就被圣上收了回去。
但他運氣實在好,陰差陽錯才能承襲國公之位,懂得識時務忠心圣上。又有宋氏這樣的打理一切還為他贏得美名的賢妻,還有如芝蘭玉樹的兒子。
錦榮也就安分待在國公府,用著最普通的調息方法,卻能感覺到身體在轉好,看著雖沒什么大的變化,但體質實際上卻是好了許多,
平時也不老在屋里待,而是在府里多走動走動。
因著老太太,太太還有國公方晟看上去是真的待錦榮好,除了多年潛移默化地引著原身不喜讀書,又荒廢鍛煉文不成武不就之外,其他倒什么也都沒做,手段都干凈的很,讓人挑不出什么錯來。
府里的下人也都是敬著捧著方錦榮這位大少爺的,哪怕不像對世子爺那般有意為了日后的討好悉心,也為了不受太太責罰,不敢怠慢了大少爺。
偶爾還碰見了方世玥,見堂兄錦榮不像聽進了父親的話,依舊是喜好玩樂不思進取,方世玥淡淡道了一句,“堂兄還是多讀點書為好,。”
雖還記得兄弟之禮,還是不可避免帶上了點倨傲和冷淡。
畢竟方錦榮與他相比,幾乎是一個地,一個天吧,要讓方世玥真的尊敬他,也是挺難為的了。
方世玥顯然不似錦榮這般清閑,說教了一二句,便走了。
見世子走后,文墨忍不住道,“其實世子說的還是有道理的。”
大少爺已經好久沒去進學了。
錦榮一笑,又是搖了搖頭,“反正我也是孺子不可教也。”
何況她壓根就沒想繼續在國公府待下去。
老太太和太太宋氏想要養廢他的心思雖不明顯,但也是事實,做個糊涂的紈绔子弟富貴一世聽上去還不錯。
可惜,錦榮不想連自由都失去,甚至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沒了性命。
但在脫身之前,她還有一件事要做,就是查清為何國公府的人只養廢方錦榮,卻不要他性命這么多年,想要悄無聲息弄死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太容易了。
做得干凈,外人也不會有所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