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老夫人大壽,安國公又是出了名的孝順母親,這壽宴自然辦的盛大非凡,又向京城中的達官顯貴人家幾乎都送了帖子。
歷代安國公榮光及身,這代國公雖才能功績都不如前幾任,但也稱得上頗得圣寵。接到帖子的人家也不會傻的不給面子,紛紛攜家眷重禮賀壽。
壽宴還未開,自辰時起國公府前就已門庭若市,車水馬龍,上門的賓客貴人也絡繹不絕。
安國公方晟一身深灰色錦袍,顯得儒雅端方,在庭院中迎客,即便見到是未送帖子的人家上門賀壽,方晟也只見笑意,不見冷淡。
他身側還帶著世子方世玥,年紀雖輕,卻目若朗星、風度翩翩,已有良材美玉之象。
聽聞少年英才,文采斐然,連圣上也多有夸贊。
但一些上了年紀又與安國公素來交好的人家,想起安國公府以軍功興起,只覺恍然,卻也不禁贊道安國公方晟聰明,如今戰事已休,圣上又一心發展國事,與鄰國互通往來,安國公府自方晟起轉武從文,也是順了圣上的心意。
只是終不比當年煊赫聞名天下。
臨近壽宴將開,還有天子使者駕到,奉上賀禮祝壽。
安國公方晟拉著兒子方世玥就要跪下接禮,卻被這次來的趙內監一把扶住,笑得不見眼,“國公爺何必多禮,老奴可受不起,而且圣上說了,此次為賀壽,不可喧賓奪主,擾了老夫人壽宴。”
趙內監又私下低聲語道,“圣上本也想來探望老夫人,親自賀壽的,只是奏折太多實在脫不開身。”
方晟惶恐道,“這如何擔得起,圣上隆恩浩蕩。”
趙內監又輕笑道,“安國公知道就好,圣上可是常言道,安國公府乃功臣,對朝廷也是忠心不二。”
他目光又瞥向了世子方世玥,對方與皇子常常同行,出入宮廷,他也沒少見過。
到底是宮里來的人,說起好話來一串一串的,“還有世子爺,日后若入朝廷,也必是國之棟梁。”
方時玥保持著禮儀,微笑以對,也未因趙內監的話而得意什么,或許是因為這樣的話聽得太多了。
見圣上如此厚待,其他人在心里對安國公府的態度又慎重了兩分,而坐在嘉福堂內里席陪著安國公老夫人和太太宋氏的眾賓客家眷,在得聞陛下遣人來送禮道賀,看向席上正位兩人,尤其是儀態端方,即便年近四十依舊秀美溫雅的國公夫人宋氏。
她們心里可有數,那位名滿京城,風姿俊秀的世子還尚未娶妻,連親事都沒定下來呢。
哪怕是來之前沒這個打算的貴夫人,也開始在心里盤算著家中或是親戚家里可有合適的姑娘。
堂內熱熱鬧鬧的,與安國公交好又輩份低的年輕貴婦人們,都說著討巧的話,逗得老夫人眉開眼笑的,而這種場合,宋氏也從不會去擋了老夫人的風光,句句不離老夫人,以老夫人的心意為主,一派恭順賢良的樣子,不負京城中的名聲,老夫人收入眼底,心里也舒坦。
也有人心思太活,直接試探了安國公世子的親事,被宋氏不露聲色地給擋了回去,也就知趣得不再說。
而老夫人忽然笑道,“錦榮呢我怎么打今個早上,就沒見他”
宋氏聞弦歌而知雅意,神色溫柔親切道,“想來是去玩了,聽說前兩天,他帶回了一對玩意,最近喜歡的不得了。”
“這個混不吝的。”老夫人笑呵呵得,半點也沒見怪。
但其他人卻是聽進了心里,祖母大壽也不見人,只顧玩樂,也就老夫人這寵溺大孫子習慣了的,還有安國公夫人這般賢良的嬸母。
這位安國公府的大少爺真是不像話。
直到開席,而賓客們也見到了這位素來不成器,庸碌放蕩的大少爺方錦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