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步庭清楚,這樣出去,百分百就進不來了,但無所謂,反正在里面也開不出車。
對方算計他們,他們也想送對方回家,解除防具。
一拍即合,正好。
“開無人機的臭小子,你是不是沒有機關槍就慫了,躲在里面吃糖呢”
外面的喊話鍥而不舍。
在只見過李子近和池映雪的情況下,喊話者很聰明地選了最容易煽動的人戳。
韓步庭勾了勾嘴角,握住門把手,這一次,直接拉開。
他曾擔心,只剩一個多小時,對方會覺前路無望,豁出去不交卷了,也要用防具絆住他們,現在看,還是不自量力的人可愛。
池映雪跟在隊末,在跨出門的最后一刻,還是沒忍住,伸手蘸了一點墻壁燭火里的“蠟油”,偷偷放進嘴里。
甜。
池映雪一瞬彎起嘴角,他就知道是糖稀。
呃,甜過度了。
第一感判斷性質,第二感就要判斷品質了。
糖稀也是有三六九等的。
池映雪趁著糖果屋在身后自動關門的那一聲響,毫不猶豫回頭“呸”一口,把偷嘗的東西吐掉。
這一回頭,就愣了。
明亮燈光里,糖果屋的外顏值閃了池映雪的眼。
完全不同于屋內的樸素,從外面看的糖果屋,顏色鮮艷,造型活潑,美味中帶著童趣,童趣里閃著浪漫,放在這座亮起來的游樂場里,和諧得就像原住民。
糖果的種類也極豐富,屋頂是巧克力,上面掛著奶油雪霜,窗戶是脆片糖,彩燈是橡皮糖,墻壁是水晶硬糖,墻外掛的無數花環是甜甜圈,門是咖啡牛軋糖,門外一排小樹是彩卷棒棒糖。
一秒前吃過的虧,早到了爪哇國。
伸手扯下半個橡皮糖小彩燈,池映雪迫不及待一品究竟。
第一口,就咯了牙。
硬得像輪胎,甜味幾乎沒有,比糖稀還假冒偽劣。
備受傷害的池映雪,再不相信這個“甜膩世界”,偷偷扔掉小彩燈,沒事兒人似的上前兩步,融到三位隊友身邊,總算是回歸了組織,也終于看清了叫囂者的位置。
小飛象。
就在他們面前的旋轉木馬后方,小飛象高高翹起的鼻子上,兩個人肩并肩站著。舉著奇怪手槍的那個,負責叫,之前對他用幻具的家伙,站在旁邊沉默助陣,不過肩膀上扛著的鐮刀,不知何時換成了火箭筒。
那原本扛火箭筒的小子哪里去了
這絲疑惑就像風掠過水面,一閃而逝,池映雪很快專注起來,不看叫囂者,只看有過節的沉默者,越看,眸子越冷。
交卷不交卷的,他才不在乎。
他只記仇。
“不是非要喊我們出來嗎,”韓步庭等了半天,沒等來寒暄,只得主動拋“橄欖枝”,“我們現在出來了,怎么反倒不熱情了。”
“我有預感,一定會談崩,”小飛象上的徐隊長,用槍口撓撓頭,霎是苦惱,“所以在猶豫還要不要廢話。”
韓步庭在海盜船,李子近和厲夏都在摩天輪底下。
這是池映雪在“dontieto”作用下,說出的隊友名字。
但哪個名字,屬于眼前這位總裁精英范兒的隊長,徐望對不上號。
“正好,我也不喜歡客套,”韓步庭朝那半空中的地方隊長微微一笑,“所以,開打”
徐望正有此意,剛準備發令槍,卻被吳笙攔下“等等。”
看了一會兒自家隊長手臂上的血痕,從頭到尾只安靜給隊長助陣的吳軍師,忽然朝著糖果屋門前,呼喚罪魁禍首“池映雪”
這聲呼喚讓韓步庭始料未及,連同李子近、厲夏,一起看向今夜新增員的這位隊友。
池映雪也茫然,蹙眉看向吳笙,總覺得對方不懷好意。
吳笙不懂什么叫寒暄,他更喜歡直奔主題“你覺得你的新隊伍怎么樣”
池映雪瞇起眼睛,心里的第一反應是“有陰謀”,緊跟著就是“慎言”,可這樣雙重的警示下,話還是詭異地出了口
“能力還行,就是從隊長到隊員都太裝深沉了,嚴肅得跟生死大戰似的,十分無趣。一個游戲而已,開心才最重要嘛,何況又沒人能保證闖完23關就結束,萬一拼死拼活到了最后,發現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多可憐”
李子近在聽到一半的時候,就想揍人,被厲夏從后面抱住,仍伸腿過來踹了池映雪一腳。
厲夏在連帽衫的陰影里,看不出臉色,只盡力攔著隊友,一如既往的沉默。
韓步庭面上仍帶著淺笑,眼底的笑意卻沒了。
池映雪無暇顧及這些。
他在同吳笙視線對上時,就察覺到不妙。
然而任他如何努力,卻始終無法掙脫那視線的蠱惑。
直到他拿出匕首,在自己手掌上劃下一刀。
鉆心的疼里,清醒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