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池映雪,”男人轉身走到門外,臨關門前,緩而低沉地再次叮囑,“你就在這里等,千萬別亂跑。”
門板被緩緩合上。
門外卻沒任何腳步聲。
況金鑫坐在沙發里,微微喘息,手心出汗,脊背卻挺得直直,一動不敢動。
過了會兒,腳步聲終于響起,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況金鑫整個人癱軟下來,像是剛跑了萬米,體力從里到外完全透支。
但很快,他又重新打起精神,側耳仔細聽,確認外面再沒有任何動靜,這才悄悄起身,躡手躡腳來到門前。
他必須跑。為什么不知道。他就知道如果有一百種方式能夠找到池映雪,通過池映雪的父親,絕對不是一個好途徑。
說不清理由,但他寧愿相信第六感
順著門縫往外看,游廊上空空如也。
烏云像是淡了,月光灑在廊柱上,愈發明亮。
況金鑫抬手摸上門板,很輕很小心地推開,速度謹慎緩慢到,幾乎聽不見一絲門板合頁的聲響。
他小心翼翼控制著速度,終于等到門板悄無聲息開到大約30°角,容得下一人進出,他才屏住呼吸,側身邁出門檻。
他不敢動作太大或者太快,就像電影中的慢鏡頭那樣,一點點往外蹭,終于整個人全部來到門外,他才輕輕合上門扇。
對著門板無聲而綿長地呼出一口氣,他慢慢醞足力氣,轉過身來拔腿就
“你想去哪里”
溫和得近乎寵溺的詢問里,況金鑫僵在原地,生生收回了腳。
池映雪父親就站在他面前,不知什么時候來的,明明打開門的時候還沒有,只回身關門那么一霎,他就來了,無聲無息,像一個幽靈。逆著月光,他的臉籠罩在一片陰影里,只嘴角淡淡的笑,真切得讓人毛骨悚然。
“我不是說過,讓你就在這里等,千萬別亂跑。”男人微微低頭,盯著況金鑫看,聲音里的暖意,半點都沒傳遞到他冰冷的眼底。
“我出來出來找廁所。”況金鑫想不出說辭了,他現在心亂得厲害,慌張和恐懼,連同難以言喻的壓迫力一起,讓他大腦短路。
“噓,”池映雪父親輕輕搖頭,“不要為你的錯誤找理由。”
“等等,池叔叔這,這太奇怪了,”況金鑫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我是來您家做客的呀,哪有罰客人的”
池映雪父親的笑容漸漸收斂,很快,連一點點偽裝的溫和,都散了干凈。
“犯錯,就要挨罰,”他一字一句,像在宣布不可違抗的圣旨,“和大人頂嘴,狡辯,罪加一等。”
況金鑫看著他的臉,在月光下變得陰鷙,終于明白,多說無用。
他猛地伸手朝中年男人用力一推
趁對方防備不及,踉蹌后退之際,轉身就往左邊跑
他不知道左邊的回廊通向何方,只知道一眼看不見盡頭,一定很遠,足夠他跑出危險地帶
可他剛跑出兩步,頭皮忽然傳來劇痛有人緊緊抓住了他的頭發,野蠻而兇狠
下一秒,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生生扯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