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金鑫只覺得肩膀脫臼一樣的疼,下一刻就聽見捆扎帶收緊的聲音他的雙手被人捆在了背后。
接著是腳。
捆扎帶將他兩個腳踝緊緊勒住,塑料帶幾乎勒緊肉里。
直到他再沒有反抗能力,身后人終于安靜下來。
他掙扎著回頭,看見了池映雪的父親。
中年男人早沒了偽裝的和藹,一張臉冷得像寒冰,和他激烈暴虐的舉動,形成極大反差。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讓人渾身發冷“我不批評你,因為批評是沒有用的。”他的目光忽然溫柔,帶著寒意的,殘忍的溫柔,“錯誤,只能靠自己來反省。”
說完,他抓住況金鑫的頭發,把人生生拖行到墻邊。另外一只手在墻壁上用力一蹭,一小塊墻壁向左拉開,里面被掏出一個極小的空間,說是壁櫥,可又放不了兩床被子,倒像個隱秘暗格。
況金鑫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知道危險逼近“你不能這樣,這是犯法”
男人笑了,這一次是真的,連同眼底一并閃著笑意,像聽見了天底下最有趣的笑話。
“我教育我兒子,犯什么法”他的反問無辜,又理所當然。
況金鑫怔住,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兒”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人按著頭強行塞了進去
那暗格太小了,況金鑫的身體蜷成了一個極扭曲的姿勢,那人還在把他的腿往里推,推得他骨頭縫都疼
終于,他完全進去了,像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豬仔,被塞進了待宰的籠子。
男人拍掉西裝上的灰塵,撫平衣服上的褶皺,又整理了一下昂貴的袖口,才重新看向他,從容地宣布規則“反省夠了,就可以出來。”
“我知道錯了”況金鑫幾乎是立刻認慫,反抗的時候要反抗,但眼下這種局面,硬碰硬絕對不是聰明的選擇,“我知道錯了,我已經在深刻的反省了,真的”
男人不為所動,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什么時候反省夠了,我說的算。”
“啪”
暗格被毫不留情關上。
況金鑫耳尖地捕捉到一聲細小的“咔噠”,毫無疑問,是暗鎖自動落下。
世界徹底沒了光。
窒息的黑暗,在這狹小得幾乎沒留下任何縫隙的空間里,像洪水一樣,將況金鑫徹底吞噬。
他不怕黑。
可當他已經嘗過恐懼、暴力、疼痛,這封閉的黑暗,輕易就可以成為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當然,他不會被壓垮。他有伙伴,有朋友,有親人,有同學,他知道自己只是在闖關,一切的黑暗和疼痛,時間一到,總會過去。
可是池映雪呢
當年那個幼小的、無助的、只有家人可以依靠的池映雪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