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弦不常回來,沒想到她如今一回來,就被周夫人追到我家中來打了她一頓,讓我懷疑舒弦在周府的日子”
未盡之意明顯。很懷疑秦舒弦在周府是不是也經常挨打。
不理會他們的神情,秦肅凜接著道“雖然我如今只是一個粗人,但是相信廖氏族人那邊很愿意為她主持公道的。”
地上的秦舒弦眼睛一亮。
周秉彥的面色正經了些,楚霏霏都看了他一眼,依舊不以為然轉開眼去。
秦舒弦扶了下頭上的釵,語氣哽咽,“我要去找外祖母做主。”
說話間就著云荷的攙扶起身,又道“姨母待我好,我都知道,只是如今周府已不是姨母做主,我也不好再討人嫌,外祖母總不會缺我一碗飯吃的。”
云荷扶著她往外走,周秉彥上前一步攔住,“舒弦,霏霏她性子急,不是有心的,我代她向你道歉。”
秦舒弦不看他,面上淡然,心如死灰的模樣,“表哥道歉有什么用我們誰也不能保證沒有下一回,今日表嫂朝云荷臉上揮鞭子,他日這鞭子難保不會揮到我臉上來。說句不知羞的,我婚事還未定下,若是毀了臉,這一輩子豈不是就這樣了。”
最后一句話,讓周秉彥面色微變。
張采萱心下贊嘆,瞧瞧人家這說話的藝術,層層遞進,最后再下一劑猛藥。
姑娘家臉面何等要緊,尤其是大家族,雖然注重女子品行,但也沒人愿意讓家中的主母是個毀容的。若是真如秦舒弦說的那班,楚霏霏等于是一鞭子毀了人一輩子,夠惡毒了。
楚霏霏冷哼一聲。
秦舒弦恍如未覺,自顧自道“云荷雖是個丫鬟,卻伺候了我多年,我們之間情同姐妹,本身我已經幫她尋好了婆家,如今看來,怕是只能自梳陪我一輩子了”
她聲音越說越低,最后幾近哽咽。
周秉彥想要安慰,但是看到云荷臉上的傷口,又覺得自己理虧,余光卻看到楚霏霏臉上的不以為然,頓覺她過分,平日里囂張跋扈些就罷了,但是同為女子,她竟然下手如此之狠,且不見一絲悔意。
方才秦舒弦說要請廖氏族人做主,他都不愿意委屈楚霏霏道歉,只說代她道歉。
“霏霏,給舒弦道歉。”
秦舒弦不理,繼續往門口走。
楚霏霏先是一愣,眼眶瞬間就紅了,“你說什么”
周秉彥看到她眼圈紅了,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楚霏霏這一次確實過分,硬起心腸道“你失手傷了舒弦的丫鬟,險些毀容,道歉是應該的。”
“憑什么”楚霏霏反應過來之后,一下子就炸了,大紅色的裙擺旋出美妙的弧度,伸手一指互相攙扶著已經走到門口的主仆二人,“她口口聲聲喚你表哥,實際上對你滿腔情意,借著表兄妹的情分逼我一再退讓,我看在你的份上都忍了。”
說到這里,她哽咽出聲,卻倔強的別開頭去,“連你也覺得我今日無緣無故抽人鞭子嗎”
周秉彥沉默。
隨著他沉默的時間越長,楚霏霏眼淚落得更兇,“今日是我生辰,她故意和你吵嘴,然后跑出來引你來找。你還巴巴得真的如她愿找到這里來。”
周秉彥皺眉,“舒弦不是那樣的人。”
楚霏霏見她們將要出門,諷刺道“不是哪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