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盤子時,那饅頭幾乎沒動,桌子上的那個只咬了兩口,張采萱面色不變,收了就走。
天色漸晚,始終不見有馬車來,秦舒弦的面色不好看起來,張采萱假裝沒看到。
秦舒弦站在院子里,問道“你那個饅頭,那么粗糙怎么吃”
過去了半日,她的心情似乎好了些,只是眼眶還有些紅,張采萱余光看到,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傷心,還是只是在周秉彥面前做戲,面上不露,隨口道“我這個已經是很好的了,別人家的還不如這個,全部都是粗糧,吃著割喉嚨。”
秦舒弦嘆息,“農家生活果然苦。”
張采萱笑了笑,不答。
人活在世上,少有人順心如意,就算是如秦舒弦,也有求而不得的東西。哪怕是女主楚霏霏,不也煩惱周秉彥和秦舒弦之間的關系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遠遠卻聽到狗叫聲此起彼伏,村外來人了。
秦舒弦可見的緊張起來,她走出院子,看著村子的方向,張采萱站在她身后不遠處,遠遠的看到有不止一架馬車過來,雖然天色漸晚,卻能看得到大紅色的馬車遠遠的往這邊來了。秦舒弦的嘴角隱隱勾了一下,卻極快收斂起來,轉身進了院子,直接進了堂屋。
張采萱后知后覺,若只是幫著運秦舒弦的東西,應該是那種采買的青蓬馬車,這樣大紅色的,一看就是貴女貴婦用的,來的人應該是周夫人
張采萱進門不久,院子門被敲響,她去開門,就看到門外周夫人面上帶著焦急之色,身后帶著一行下人,看到是她,急切問道“表姑娘呢”
張采萱退后一步,“周夫人,秦姑娘在堂屋。”
周夫人不耐煩聽她說完,直接越過她就進了門,直奔有燭火的屋子。
可真是一點不客氣啊
很快,屋子里就傳來周夫人氣急敗壞的聲音,“你還想不回家,果然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想住在這里,你要急死我是不是”
隨和就傳來女子的哭聲和安慰的聲音。
周夫人帶來的人都沒進去,全部站在院子或者院外老實等著,張采萱自然也沒有,聽著里面秦舒弦委委屈屈的哭聲夾雜著的說話聲,還有周夫人斥責里帶著憐惜的聲音。
再一次慶幸自己離開了周府。
住下是不可能住下的,堂堂周府嬌養出來的表姑娘,廖氏外孫女,肯定是不會住這種粗糙的農家小院的。
天色暗下來時,周夫人牽著秦舒弦離開了張采萱的小院,云荷緊緊跟著,眼看著秦舒弦上了馬車,低下頭跟云荷吩咐了兩句,就見云荷小跑回來,塞給張采萱一個荷包之后低聲道“姑娘吩咐我給你的。”
轉身走兩步后又回頭道“該忘記的還是忘了。”
說完再不回頭。
張采萱捏著荷包,嘴角微微勾起。
兩個荷包總共裝了二十兩銀,認真說起來,秦舒弦出手可真大方。今日周夫人這個時辰都趕來了,可見她對秦舒弦是疼到骨子里了,不過回去之后,周夫人對楚霏霏大概會越發不滿的。她是婆婆,明目張膽的可以刁難楚霏霏
張采萱搖搖頭,甩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她離周府那么遠,若不是今日秦舒弦心血來潮跑來,她可能一輩子都再見不到周府諸人。
二十兩啊,不老少了。
張采萱心情頗佳,將她床頭的一塊磚拔出來,原來里面是空的,掏出來一個不大的匣子,上面還掛了一把鎖,她拿出腰間的荷包,從荷包里拿出鑰匙打開鎖,就看到里面幾個元寶,張采萱將銀票放進去,打算有空就去鎮上兌成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