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采萱和秦肅凜的家中來人,且馬車富貴,但村里人都知道那是周府的人,隱約也知道秦肅凜和周府雖來往不多,但確實是有來往的。
抱琴就不一樣了,本來她回來時就夠張揚,當初張采萱回來可沒有她帶回來的東西多。
而且抱琴自從回來,就鬧一出出的,先是花大價錢造房子卻不留一間客房,之后就是非要獨自居住,這也罷了,還要和家中鬧翻,面子上的情分都不要了,親戚上門全部拒之門外。
更甚至是自己訂下親事,樁樁件件放在任何一個姑娘身上都算是大事,但她全部都做過了。
如今
她家中居然來了貴人。
她可不是秦肅凜有門富貴的親戚和出息的妹妹,她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姑娘而已。
她帶了幾車東西回來,尚且可以說是主子看重她,厚賞她的,但是再和善的主子,也不會為了一個丫頭到這偏僻的村子里來。
村西這邊雖然要從村里路過,但村里人如果真的想要知道馬車里到底是什么人的話,根本就做不到悄無聲息的看到,除非光明正大跑到人家院子去看。
村里人雖然粗俗,但還是要臉的,尤其有的貴人脾氣不好,得罪了說不準就是家破人亡的大事,好奇一下可以,真要搭上命誰也不愿意。
那馬車來時,張采萱正在屋子外頭轉悠,也剛好看到了,心下隱隱有些猜測,別是那個三公子
張采萱并不知道這位三公子是何許人,甚至他是不是楚府的人她都不知道。只記得抱琴是楚霏霏庶妹的丫頭,不知怎的又去做了通房。
如果真的是三公子,那么對抱琴來說未必是好事。人家總不可能為了她不娶妻啊跑這一趟如果真的被村里人看到,她的名聲可能更難聽。
這些事情她心里過一遍就過去了,如今的她顧不上這些,每天早上醒來就惡心,還整日困倦,難受得不行。
今天沒有下雨,外頭霧蒙蒙的,秦肅凜扶著她在院子外面閑逛散心,披風裹得厚厚的,邊還止不住的問,“采萱,你怎么樣”
張采萱搖頭,“已經沒事了,出來就好多了。”
其實是吐過就好多了,這兩天根本吃不下,喝口水都想吐,不過兩三天,感覺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面色蒼白,精神也不太好。
秦肅凜眉心皺緊,面色擔憂,提議道“采萱,今天去鎮上好走,我們去看看大夫。”
張采萱看了看天色,現在剛到午時,還是來得及的,而且如果今天不去,說不準明天就開始下雨這么冷的天,下雪凍起來都是可能的。
到那時,想去也去不成了。
事關孩子,不能有一點閃失。張采萱到底應了,伸手撫上肚子,她除了吐和胃里難受,別的都還好,雖然知道自己應該無事,但她還是怕萬一。
秦肅凜見她應了,飛快去后院套馬車,車廂里還墊上了厚厚的褥子,甚至還放了床被子讓張采萱裹上。
馬車走得很穩,并不怎么顛簸,路過村里時,剛好看到劉蘭芝拎著個包袱出門。看到他們的馬車,歡喜的朝他們揮手。
秦肅凜停下,就聽她道“采萱,我想要回家看看,你們能不能帶我一程”
這算不上什么事,秦肅凜和她方便的時候會經常帶村里人。
劉蘭芝爬上馬車,看到張采萱煞白的臉,眉眼有些憔悴,驚訝道“采萱,你這是怎么了”
張采萱氣色確實差了些,道“有點不舒服,去鎮上看大夫。”
劉蘭芝嘆氣,“采萱,你可要好好保重身子,現在的藥錢可不便宜。”
現在外頭許多人病都看不起,只能活生生拖著,如果拖不好就只能等死,反正很能考驗一家人的情分。
張采萱笑了笑,青山村的風俗,孩子沒到三個月,不好刻意對外人說,當然,人家看出來的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