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倒不會一點不出門了,大概是習慣了走這樣被雪蓋過了看不清路的路,也可能是習慣了這樣惡劣的環境。如果真必須要出門,拎根棍子探著路就去了。
別人如何張采萱不知,反正她自從病愈后,秦肅凜就很注意她了,等閑不讓她出門,也不讓她碰冷水,與之相對的就是秦肅凜越來越忙。
外頭冰天雪地,胡徹每天除了喂豬,就看好后面的暖房里面的火就行了,比起以前砍柴,再輕松不過了。
本來張采萱以為,今年和往年一樣,等天氣再冷一些,地里的青菜死完,要是譚歸再給力一些,挖通了路的話,他們就可以去鎮上換些糧食回來。當然,沒那么冷最好,青菜最好也不要死,無論如何,正常的年景,總比現在日子好過的。
除了青山村,外頭的人家中都少有余糧,不過不包括都城來的那些管事,最是不缺糧食和銀子。而青山村中各家存的糧食,除了今年從地里收的,大半都是譚歸拿出來的,而如今想要換糧食,也只有都城來的管事才能拿得出來了。
張采萱本來以為,他們如果再出門,可能就是譚歸挖通了路之后去鎮上換糧食,卻沒想到,村里會有外人來。
不只是她沒想到,可以說村里許多人都想不到。
下雪的第三天,院子門突然被砰砰敲響,秦肅凜打開門后看到是愁眉不展的虎妞娘。
張采萱在屋子里,好奇的看出去,這樣的天氣里出門的人可不多。
就聽她道“秦公子,村口來了許多人”
張采萱聞言,想起的卻是歡喜鎮上那些要飯的乞丐,顧不得冷,走到門口,就聽到秦肅凜問“來的都是什么人”
他語氣也肅然起來,較往日多了些慎重。
虎妞娘嘆口氣,“窮人,衣衫破破爛爛的,又瘦又黑,還有的生了病。”
秦肅凜語氣越發慎重,“他們來做什么”
虎妞娘搖頭,“不知道,我得了消息就趕緊過來告訴你們了,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秦肅凜搖頭,“我們不去,采萱還在病中,我還有尿布沒洗,還得照顧驕陽,他的米粉我還沒碾出來”
這些都是事實,似乎自從張采萱病后,秦肅凜就一直忙得停不下來,看起來空閑,但卻每天都有各種雜事。
以前張采萱隨意搭把手就干了的活,比如洗尿布和碾米粉,如今秦肅凜全部不讓她做。
虎妞娘點頭,遞上一個包袱,“最近天冷,虎妞天天窩在家中,又做了一雙鞋,你們幫我拿給他。”
雖沒有明說,在場幾人卻都知道“他”指的是誰。
秦肅凜接過,“行,大嬸,如果有什么消息,還勞煩你過來告訴我們一聲。等虎妞成親時,我們給她送一份厚禮。”
虎妞娘聞言,笑容加大,“沒事,不值什么,送什么厚禮,不用破費。”
她雖是這么說,但大家心里都清楚,這份厚禮肯定是有了的。
等胡徹和虎妞成親送厚禮,是他們兩人商量過的,不提虎妞娘和他們家走得這么近,但凡有消息冒大雨都會過來說,就只胡徹老老實實幫他們家干了兩年活,買些東西送上,本就是應該的。
尤其虎妞娘今天還拿著棍子探路過來。
等她走了,秦肅凜關好門進屋,把鞋子放在桌上,真的轉身出門去洗尿布了。
驕陽這會兒睡著了,張采萱拿出針線,開始縫帳幔,小被子已經做好,只等著帳幔掛上,小床就差不多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外頭又響起了敲門聲,這一次張采萱出去開了門,門口還是虎妞娘,一天跑兩趟,無論是什么時候都是不多見的,再看到她面上的茫然,張采萱忙問,“大嬸,可是出了事”
虎妞娘回神,“村口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要飯的。但有些自賣自身,有些賣兒賣女,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去看什么
當初她就是因為災年吃不上飯被張全富賣了養活一家人的。
見張采萱不說話,虎妞娘試探著道“胡徹和你們訂的契約年后應該會解了,你們要不要再買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