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采萱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張家并不平靜,李氏看到張全富背著手回來,迎上前問道“如何”
張全富嘆口氣,“他們不要。”
李氏有些著急,“那可如何是好我們種地不要緊,但若是秋收過后還是那么重的糧稅”
未盡之意明顯,她語氣里滿是擔憂,張全富聞言,面色更加沉重了些,“算了,我們本就對不住她,她不愿意買,也別勉強了。”
李氏動了動嘴唇,也不再說了。
他們在院子里說,院子不大,幾個兒媳婦可都支著耳朵隔著一道墻聽呢,雖然分家了,但是地方不大,根本沒有秘密,更何況還在院子里。何氏是個沉不住氣的,一下子就從屋子里沖出來,“娘,話不能這么說,采萱又不是拿不出糧食來,別說每年八百多斤,就是一千斤,她也”
“滾進去,老子還活著呢,輪不到你來說話,老二,管好你媳婦。”張全富的脾氣突然就上來了,怒氣沖沖罵道。
如果是以前,就算是這樣嗆聲,何氏也是不敢的,不過自從分家后,張全富已經不管他們各小家的生活了,何氏本就直接慣了,曾經的小心翼翼幾乎都忘光了。
再說,她方才那些話還是對著李氏說的,李氏平日里雖然嘴上不饒人,卻也只是嘴上而已。
張全富這話一出,何氏頓時就啞巴了,還往后退了一步。
張進福伸手拉她一把,“滾回去。爹娘都在,有你說話的份”
這一通下來,小李氏她們徹底不敢再說了,不過她們心里都隱隱贊同何氏的話。
張采萱不知道張家發生的事,她正和秦肅凜一起撒種呢,今年天氣回暖早,正月下旬,已經有陽光出來了。
等這邊弄好,她還可以和秦肅凜一起去西山砍柴,對面的柴火去年沒怎么砍,當初胡徹余下的,已經肉眼可見的少了一大堆。再這么下去可不行。
撒種很快,他們家撒得稀,一天就差不多了。
翌日早上,西山上還有隱隱的霧氣,這樣的天氣挺好,過會兒還有太陽出來。
張采萱一大早就起來蒸饅頭,秦肅凜去了后院喂雞喂馬,等收拾好了,早飯也得了,張采萱拎著籃子帶著饅頭和水,秦肅凜背著驕陽,往西山上去了。
他們出門已經不算早了,因為驕陽的緣故,他們想半夜出發根本不可能。
西山腳下經過一個冬日,樹木又稀疏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村里各家都有暖房,冬日還要燒炕,每家的柴火消耗都多,還有些人家夏天來不及砍柴,沒有備下足夠的,到了冬天就只能在西山腳隨便砍些。
兩人一直往上,漸漸地路旁的樹枝都比先前張狂了,路越來越小,驕陽也由背改成了抱,就怕掃到他的眼睛。
驕陽倒是很興奮,被秦肅凜捂著眼睛還抽空左右看看。
突然前面草叢中一陣窸窸窣窣,很快飛出來一個東西,離得太近,嚇了張采萱一跳,她忍不住后退一步,身后的秦肅凜忙扶住她,“還是我走前面,你真不行。”
一直都是秦肅凜開路,張采萱覺得他帶著孩子不好走,非要走前面,這還沒走多遠呢,就被嚇一跳。
張采萱沒注意秦肅凜的話,看著飛走的艷麗顏色,感嘆,“野雞啊。”
秦肅凜失笑,“我經常看到。”
也對,這邊屬于林子深處,平時少有人來,他們兩人可能算是今年來得最早的。
張采萱來了興致,“你說,我們要是挖幾個陷阱,能不能抓到兔子什么的”
秦肅凜搖頭,“沒那么傻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