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信冷笑,“嫂子,還真別說,大姑娘小媳婦的如果丟了,說不準還好命一些,畢竟鎮上那么多漢子都需要媳婦”
這話頗不正經,還帶著點取笑的意味。虎妞娘啐他一口,“胡說八道什么那你說,大男人怎么危險了大不了就是抓去干活,還能怎么樣”
全信擺擺手,“大嫂,鎮上可不缺干活的人。他們啊”
“缺肉吃。”
眾人先是一陣哄笑,待明白全信話中的意思后,面色大變。虎妞娘本來有些惱怒的神情都定住了,滿臉驚訝的問道,“你說什么”
圍觀聽熱鬧的人里面有那膽子大的,不相信道“怎么可能再怎么缺肉也不至于”
全信擺擺手,“昨天我們去買肉,還是運氣好剛好屠戶搬了肉來,賣得貴不說,瞬間就搶沒了。像我們這些人,咬牙還能買上一斤,鎮上那些乞丐,別說肉,連骨頭都買不起,那他們餓極了又沒有糧食,你們說他們吃什么”
眾人還是不太相信。
全信聲音再次壓低,“我一開始聽到的時候也不相信,我還特意打聽了下,去都城那條路邊上有個荒坡,那上頭就有人骨頭。那邊住的災民最多。”
虎妞娘再次啐了一口,“天殺得全信,真的是什么都敢吹,如果換了是我,餓死我也不吃。”眾人紛紛附和。
全信不以為然,“那是你沒到那地步。”
虎妞娘冷哼一聲,轉身走了,去的方向是村長家。
全信模棱兩可的話,兩天就在村里傳得紛紛揚揚,許多人都知道去鎮上落單之后會被人綁了養起來燉,這也打破了許多人覺得當下還是太平盛世的想法。如今外頭可是一不小心就要丟命的。
這傳言還傳到了張采萱的耳中,是虎妞娘來問的。她說問了村長媳婦,村長說沒那回事,但她不相信,跑來問張采萱知不知道,秦肅凜有沒有提起這些事情過。
秦肅凜確實沒有說起過這個,張采萱搖頭,“他沒說起,如果真有,他應該會告訴我的。”
虎妞娘嘆口氣,“我也希望是假的,可是全信他信誓旦旦,看他樣子好像真的一般。那個荒坡不會真有骨頭”
張采萱想了想,道,“荒坡上有骨頭很正常啊,現在鎮上多的是外地逃荒來的孑然一身的災民,要是他們死了,又沒個熟人,肯定是隨便一裹扔了就是”
虎妞娘贊同這話,別說沒熟人,就是有熟人,一窮二白的,只剩下身上一身破衣,想要幫忙葬了也是沒辦法的。
送走了人,秦肅凜抱著驕陽回來,張采萱端上飯菜,吃完了收了碗筷,她才問和他一起收碗進廚房的秦肅凜,“全信說的話,是真的嗎”
秦肅凜搖頭,“不是,他夸大了的。歡喜鎮雖然不大,現在衙門也不太管事,但是始終是天子腳下,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的。”
張采萱默了下,還是沒能鼓起勇氣問他外地的情形。
秦肅凜一直和她一起困在青山村中,外面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不過張采萱仔細想想,如果南越國真的遍布災民,全信說的那種情況完全可能會發生。
秦肅凜和涂良重新上山砍柴,村里各家也忙碌起來,抓緊了秋收前的這些日子,哪怕外面日頭大,都跑到林子里砍柴,畢竟密林可以擋住陽光,等到太陽快要下山時,柴也砍得差不多了。
張采萱則留在家中養兔子,現在可以去鎮上,她對于養兔子更加期待。如果一直不能去鎮上,兔子只能賣給村里人,說真的,有時候賣得便宜了,他們還覺得張采萱占了便宜賣了高價,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編排她呢。但是拿去鎮上就沒了這個顧忌,村里人不買就算了,又不是賣不掉,鎮上多的是有糧食有銀子的人。
養兔子的間隙,她得空了還做些冬衣,驕陽又長高了,別說去年的冬衣,就是春天的衣衫拿到秋日都短了一截,全部都要重新改過。
秦肅凜特意給他買了一匹布料,很柔軟,還帶了一種像是棉花一樣的絮狀東西,不過是灰色的,張采萱聞了下,沒有異味,只有淡淡的草木味道,她還不放心的給驕陽衣衫里塞了一團,裝了一天都沒事,這才開始拿灰絮做棉衣。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兩點
大家晚安,這兩天又降溫,好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