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采萱來了興致,不出門覺得外頭冷得不行,出門之后回來似乎也能忍受,干脆打了些白米泡了做米糕。
驕陽是很喜歡吃那些甜甜的東西的,只是米糕做一次太麻煩,而且費時費力,張采萱一般是不愿意做的。
漸漸地就到了臘月二十,眼看著就要過年,村里各家都帶上了喜慶,做新衣的,做米糕的,哪怕是下地干活的,都能看出來幾分過年的喜氣來。
要說人真的是奇怪的物種,前幾年有災情,各家的日子開始困難,只覺得沒有希望。現在雖然沒有災了,但朝廷收稅糧太多,如果真要是靠地里的收成來填飽肚子,只怕真的要餓死人了。說起來現在和以前的情形并沒有什么不同,甚至還要惡劣些,但村里人卻比以前似乎多了幾分精神氣。就好像悲觀的人現在變得樂觀起來,在這樣難的日子里,努力讓自己過的好些。
張采萱雖然不缺吃喝,但還是希望生活的環境平和些。她不缺這些,但在別人缺衣少糧的時候,她也不能過的太好,最起碼不能對外過的太好。
要不然就如顧家一般,比村里人條件好太多的時候,就少了那份嫉妒心,只能仰望。
但張采萱不行,秦肅凜在村里多年,都知道他不缺銀子,但也不會太富裕,要不然也不會到這村里來一住就是這么多年。張采萱更不用說,她做丫鬟回來,要是銀子太多,還不知道村里人怎么編排呢。
別看村里人平和,凡事事不關己不理會,但是張采萱看到過他們孤立平娘一家的情形,還有惹了眾怒的孫氏,真的是走在路上都沒有人跟你打招呼那種。
最近已經沒有下雪了,西山上白茫茫的一片漸漸地往上移,露出底下枯敗的林子來,看得到的,樹木越發稀少,村里的暖房太多,還要備下燒炕的柴火,這兩年砍得厲害。
雖然天氣還冷,但路上的雪也少了許多,雪水化后路上滿是泥濘,不過也比前段時間滿是雪的時候好走許多,最起碼不用擔心踩空過后摔跤。
這樣的情形下,想要上山砍柴的人也可以去了,不怕冷的也可以去地里收拾雜草了。還有村里那邊的人想要到村西這邊來走動也比較方便。
抱琴這個閑不住的,路上的雪水化后,她還和涂良帶著孩子過來玩了半天。
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晚了,路上不好走,涂良要扶著她,嫣兒就不好走了,倒不是不能走,只是跑一趟之后那身衣衫肯定是要換下來洗。抱琴有孕,家中的活大半又落到了涂良身上,張采萱干脆幫他們將嫣兒送回去,免得她弄臟衣衫。
秦肅凜帶著驕陽去后院喂馬,張采萱和抱琴他們一起出門。
抱琴的肚子還看不出來,冬日里穿得厚,就更看不出了,不過她還是伸手扶著腰,走得緩慢,“以前生嫣兒的時候,我痛得幾乎想要去死,那時候我就想著,只要嫣兒一個了,這罪我再也不受了。但是這次有孕,我發現我還是很期待的。還有,過了這幾年,似乎也忘記了有多痛。”
張采萱失笑,當初她生驕陽也痛,真的是再也不想生孩子的那種,但是現在想起來,只知道很痛,有多痛似乎也形容不出來了。
抱琴語重心長勸,“你們也趁著年輕,抓緊再生幾個,有兄弟姐妹的孩子總是有人幫襯一番的。”
張采萱不以為然,在她看來,孩子還是要教好才行,要是光生不管教,兄弟姐妹也不見得就愿意幫襯。
這么難得日子,她暫時是不打算生孩子的,哪怕最后只得驕陽一個,也挺好的。
幾人不緊不慢就走到老大夫家門口了,突然聽到里面傳來爭執聲,還有年輕女子嗚嗚的哭聲。
這哭聲張采萱聽過,不只是抱琴,村里人大部分人都聽過,孫氏那天在村口哭的就是這種,悲戚里帶著無法言喻的委屈,聽到的人只覺得心里堵。
這段時間張采萱雖然沒往村里去,卻也知道,張古誠是真沒再讓她出來。今天卻到了老大夫家中,難道孫氏病了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八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