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孩子帶起來很是省心,根本沒有以前那樣胡攪蠻纏,每日乖乖吃飯,然后去老大夫那邊練字,回來和張采萱一起做午飯,然后睡一會兒,起來再練字,夜里也早早的睡下,自己穿衣,主動幫忙燒火做飯,說不出的貼心。
都說女兒是小棉襖,張采萱覺得驕陽也不錯。
等飯菜做好,外面的日頭已經漸漸地升高,張采萱牽著驕陽,拿著紙傘打著往村口去。
這兩個月,村口每到今日就很熱鬧,一開始是只有家中有人回來的人在這邊等,但是現在就多了許多想要買東西的人。
上一次張采萱沒等著抱琴,結果嫣兒掉水溝了,今天張采萱特意想要等她們母女,不過在齊家門口等的時候,剛好看到外出曬太陽的顧月琳回來,看到張采萱,她含笑打了招呼,似乎是知道張采萱的目的,笑著道“抱琴已經和嫣兒過去了,我剛才親眼看到的。”
張采萱先是詫異,隨即道了謝,拉著驕陽繼續走。她本也沒打算等太久,此時得了消息,就更不會等了。
村西這邊往村里去的人不多,還都是去得早的,張采萱前后都沒有人,不過到了村里之后,除了時不時看到她和她打招呼的人,還有許多人往村口去。
張采萱剛到,遠遠的抱琴就朝她揮手,那邊在墻下,一片陰影,雖然還是一樣熱,但聊勝于無。
驕陽和她站在一起,只看著場上笑鬧的孩子,并不主動去。張采萱見了,笑著柔聲道“驕陽,你想不想去你爹沒那么快回,你也去玩一會兒。”
過分乖巧了,其實也不太好。
驕陽這才過去,抱琴看得滿是羨慕,“嫣兒要是有驕陽一半乖巧,我就知足了。上一次就是,我讓她不要走邊上,不要走邊上,一路上都在念叨,結果她還是能給我掉溝里,身上衣衫全部濕透了,也搞得狼狽不堪,那個樣子,我當然不好讓涂良看到,趕緊帶著她回家換衣,所以才來晚了。”
她說的詼諧,在場好多人都笑了出來,抱琴也不生氣,攤手道“今天來的時候,我拿著一根棍子,看到她往邊上走就打一下,這才好好的走過來了。”
張采萱聽得嘴角的笑容越發大,不過最近天氣好,那溝中是沒有水的。就是掉下去,也只有塵土。
最近地里的麥子正在抽穗,因為最近天氣太干,今年的收成很可能會少點,不過也不至于就到了以前那么嚴重的地步,減產個一兩成差不多。剛好是交過稅糧剩下的那些。
所以,今年地里的收成,真的只夠交稅糧。
村里人也不太著急,如果他們種暖房已經很熟練,每年種出來夠吃的糧食還是可以的。
眾人一邊感嘆世道艱難,一邊等著秦肅凜他們回來。其實,他們這里好多人都是看熱鬧,順便看看張麥生有沒有帶什么可以買的東西回來。
如今他們回來倒是順利,到了時辰,大門就打開了,甚至比前幾次還要更早一些。張采萱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涂良旁邊的秦肅凜面容冷肅更多了幾分冷酷。
不過冷淡的眼神在看到張采萱母子時,瞬間柔和下來,馬車還未停穩,他已經跳了下來。“采萱,這么熱,沒必要過來等。”
張采萱胡亂點點頭,仔細看他胸口,“你傷好了嗎”
秦肅凜一笑,眨了眨眼睛,“回去給你看。”
見他語氣輕松隨意,張采萱明白他大半是好了。啐他一口,“誰要看你。”
秦肅凜面上笑容更大,哈哈大笑著抱起一旁的驕陽,“想不想爹”
驕陽點頭,“想。”
秦肅凜更加高興,“走,回家。”
他們一家三口爬上涂良的馬車,往村西去了。那些人都沒怎么注意他們,大半的人都擠到了麥生的馬車邊上。
從村口回家,對她張采萱來說是有點遠的,春秋還好,夏天和冬天就太難熬了。尤其是現在,站在外頭都要冒汗,更別提還要走路。
就算是坐馬車,她也熱了一身汗,抱琴捧著肚子,其實也差不多。尤其是,抱琴的肚子已經很大,再過不久就要生了,她和涂良坐在一起,兩人都沉默著沒說話。
方才抱琴在村口說笑的輕松寫意早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