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村西齊家門口,秦肅凜扶著張采萱下馬車,又抱了驕陽,還拿了兩個大包袱下來。
張采萱見了,笑著問道,“買了什么,這么多東西”
“什么都有,亂七八糟的,我覺得用得上的就都買了些。”秦肅凜牽著驕陽,眼神卻落在張采萱身上,有些擔憂她摔跤。
回到家中,一起擺上飯菜,吃過飯后洗漱碗筷,雖然秦肅凜一個月沒回,但是和他就在家中一般,相處隨意,沒有那種刻意的感覺,也顯得親近。
張采萱去翻包袱,她實在好奇,那么大兩個包袱都裝了些什么里面翻出來一摞紙,還有墨,另外居然還有兩本書。這也罷了,還有兩匹布和那種做棉衣的灰棉一大包,還有給驕陽買的點心。
看到那灰棉和布料,張采萱眉心跳了跳,忍不住問道,“你哪兒來的這么多銀子”
如今只有他們能出去,秦肅凜身上裝的銀子確實挺多的,但是也買不到這些東西。主要是現在外頭的東西很貴。
秦肅凜正在換鞋,聞言掃一眼桌子上的東西,淡笑道“那些筆墨紙硯是收繳回來的,其實是上頭截留下來賞給有功的將士的,都是默認了的。他們挑了首飾和銀子,我就要了這些。”
張采萱默了下,他的話很好理解,筆墨紙硯這些東西,如果不是家中有孩子練字,一般人拿來也沒用,現在外頭那樣的世道,如果拿來換銀子,根本不好脫手。
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秦肅凜拿回來這么多筆墨紙硯亂七八糟的,他也說了立功才有。也就是說,他又立功了,等于他又去剿匪了。上一次回來,他胸口還有傷呢。
“你能不能別去”張采萱試探著問道。
秦肅凜動作頓住,抬眼看她神情,見她滿是擔憂,舌尖的話轉一圈咽了回去。
其實是可以的,他們一開始去的都不是太大規模的山寨,畢竟他們里面大部分都是新兵。而且都是詢問過意愿了的。
他本來的打算是,如果她問起就說不行。但是看到那樣的眼神,這話他說不出口。于是道“能。”
張采萱瞪他一眼,“如果不能就不說了,畢竟你們那里面到底是個什么情形我也不知,但知道定然是管得極嚴的。但是既然能自己選擇,你為何要去冒這個險”這些東西花銀子也可以買得到的。
“不會有事,我去都是有心里有數的。”秦肅凜篤定道。
我信了你才怪。
張采萱的眼神明明白白就是這個意思。
秦肅凜伸手攬過她,手指摩挲她的臉,眼神專注,“放心,家中還有你們,我不會有事。”
張采萱也只是習慣了擔憂而已,事實上她心里清楚,她和秦肅凜離得那么遠,說了他不聽她也沒辦法的。只能經常提醒他,家中還有她們母子三人。別太拼命。
“那些灰棉,你拿來給孩子做一個小被子,如果還有得剩,再做一個小斗篷,加灰棉那種。近幾年的冬日越來越冷,孩子著涼”秦肅凜語氣頓住。
但張采萱已經知道他要說什么了。
驕陽小時候生病,但是他們倆人輪流照顧,就算是夜里不睡覺,也有人陪著,抱著他轉轉,就不怎么哭了。但若是肚子里這個孩子生下來后,平時還好,如果著涼生病,就只有張采萱一個人照顧了。
“其實我也擔心你們的。”秦肅凜低聲道。
氣氛沉重起來,張采萱覺得,他難得回來,沒必要弄成這樣,這些事情都是事實,并不是多拿出來說幾次就能解決了的,既然如此,他一個月才回來一回,沒必要在他難得回來的日子里說起這些。
也不知道是怎么說到這里來的。
想到這里,張采萱適時轉移話題,“驕陽跟著老大夫學字,學得挺好,就是”她有點糾結,拿出幾篇驕陽近兩天寫的字,在她看來其實挺不錯,字跡雖潦草,但看起來還行,尤其是最開始兩天學得幾個,已經很不錯了。就是和當下小孩子學的字體很不一樣,哪怕和當初秦肅凜教過的,也大不一樣。
秦肅凜見了,面色也古怪起來,半晌后道,“沒事,能認字就行。老大夫寫的,那些藥童不就都認得出來”這個,差得遠了,好歹一眼能認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要晚上了,實在是沒辦法,好忙好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