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她,好多人緊隨著她過來,不用問都是擔憂這個問題的。
這么多人緊緊盯著棚子前面的兩個官兵,他們在張采萱問話時面色還好,但看到這么多人過來時,臉上就有點不好看了。這么多人圍著,怎么看都有點逼迫的意思在。
這個村本就是以前譚歸施恩過的,誰知道他們村里的這些人和他的牽扯有多少。據說是整個村的人都是得過譚歸恩惠的,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為了譚歸對他們這些捉拿他做出什么事來
他們如今在村里駐守,哪怕自己是官,但也怕村里人不安好心的。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哪怕最后朝廷幫他們報仇,卻也是晚了的。能夠活著,誰還想死
這么多人站在前面,怎么看都不合適。
倆官兵對視一眼后,立時起身,面容冷肅,唰一聲拔出腰間的佩刀,冷聲問道,“你們想做什么”
有點反應過度。
張采萱微微皺眉,掃視一眼身后眾人,語氣柔和,帶著幾分悲意,“兩位大哥,我們沒有別的意思,我們這些人家中都是有人在都城郊外的軍營當兵的,說起來和你們還算是同袍,就是想要問問,這一次反賊的事情會不會牽連到他們身上,相信你們也看出來了,今天本來應該是他們回家探親的日子,但是到了這個時辰卻沒看到人我們也是擔憂才有此一問。”
她的話軟和,周圍的人趕緊附和,倆官兵緩和了面色,收回佩刀,“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上面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都城郊外的軍營里面的事我們就更不知道了。你們問我們,白問。”
張采萱見他們神情坦蕩,顯然是真不知道的。她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畢竟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如果真從這些人口中知道了秦肅凜他們的消息,那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畢竟青山村去當兵的人都是新兵,和這些人應該不是一路,如果他們都有所耳聞,還真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下落問出來,眾人都有些失望。
眼看著日頭已經在往下落,張采萱肚子已經有點餓了,她如今喂奶呢,不敢餓肚子,萬一沒了奶水可不是玩的,望歸可才兩個月呢。
張采萱退出人群,里面還有些不甘心的揪著倆官兵不放,比如何氏,就不停地問軍營里面的事情,但那些事情哪能隨便說。
她不管這么多,軍營里面的事,好多秦肅凜都說給她了,看向一旁的抱琴,問道,“我要回家了,你呢”
抱琴滿臉的失落都遮掩不住,“回吧,還能怎么辦呢”
兩人不緊不慢往村西走,都有點蔫蔫的。
出了村子,上了去村西的路,抱琴到底忍不住,道,“這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再不回來孩子都該不認識爹了。”
張采萱沒說話。涂良他們個把月才回來一次,那幾個月大點的孩子也根本不認識爹啊。對于幾個月大的孩子來說,一個月回來一次和半年回來一次根本沒差別。抱琴說這話,很明顯就是她自己想涂良了。
又想到罪魁禍首,抱琴就有點怨念,前后左右掃一眼,沒看到別人,壓低聲音,“采萱,你說這譚公子也是,看他做生意上多精明的一個人,怎么就謀反了呢”
這意思是,譚歸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就被安上了這樣的罪名,真要是落實了,可是祖宗十八代和往后多少代都不好活了。更甚至是,往后哪里還有后代真要是以這罪名被抓住,只怕是后代都沒了。親族之內,只怕都沒有能活下來的了。
誰知道呢。
要張采萱說,譚歸未必就真是謀反,別的地方她不知道,反正對青山村的眾人譚歸足夠慈悲了,每次村里快要過不下去他就出現了,已經救了村里好幾次了。
村里的這些人雖然愚昧,這一次被抄家查看,還招了那些官兵住在村口,說是駐守,其實就是看著村里這些人呢。就算是如此,也并沒有多少人暗地里罵譚歸。
畢竟,人家救了自己的命是事實。
張采萱不想說這些,再說現在最要緊事不是這個,道,“回家吧,先吃飯。”
驕陽和嫣兒跟在兩人身后,驕陽小小年紀背挺得筆直,有些沉默。嫣兒就差些了,不過也不怕驕陽,嘰嘰喳喳一直在后面說著什么。
秦肅凜他們這一次還真就沒能回來,張采萱后來還跑了兩趟村口去探那些官兵的口風。如果他們這一次真的被連累,沒道理村口的這些官兵不知道。但他們還真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