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漁說的這句話,看似是在裝逼,又或者是在做一些完全沒有必要的舉措。
可實際上,楚漁是想試探一下眼前這位病患大概能承受多大的痛苦,由此去確定自己接下來治療的方式是什么。
而治療方式的不同,將在很大程度上決定這位燒傷病患痊愈速度的快慢。
燒傷病患似是為楚漁的激勵所感染,回想起他所深愛的那位新娘還在等著自己上門迎娶,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了一句清晰且完整的回答。
“我要娶她,要跟她親自為彼此戴上婚戒,然后心連著心走一輩子。”
全場的醫生、護士,盡是因病患所說的話所感動,但理性一點去思考的話,他們又覺得這名病患實在有點太過“執拗”了些。
畢竟愛情這東西,跟婚戒戴在哪根手指上完全沒有任何必然聯系。
與其為了這么一個毫無事實根據的想法而置生死于不顧,倒不如先按照專業醫生的判斷采取治療方式。
人要是都死了,還談什么一輩子呢?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在燒傷病患用光這最后一分力氣,慢慢合上雙眼的剎那,楚漁慢慢站直了身體。
“醫用銀針一盒,消毒酒精一瓶。”
“研磨草藥所用器材一套。”
“卜香二兩,豆蘗一兩,干烏草一兩,龍尾母四兩,河蛭十條,地蝎五只,血芫花二兩。”
“記住,地蝎的年份,不能超過一年。”
楚漁自行說出這么一番話來,聽得在場眾人云里霧里,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隨即,他深吸了一口氣,從口袋里掏出他那個老式黑白手機,輕輕按動上面的功能鍵,將屏幕點亮,并把點亮的屏幕朝向倪萱。
“現在這個病人距離你們所認知的死亡最多只剩下十分鐘,但距離我認知的死亡還有四十分鐘左右,救治過程,起碼要給我留出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所以,你們大概還有二十五分鐘的時間考慮。”
倪萱看著楚漁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脫口而出道:“你說的‘考慮’是讓我們考慮什么?”
“考慮要不要他活著。”
“身心健全的活著。”
楚漁用手指著自己面前那位“進氣少出氣多”的病患簡抒己見,隨即感覺他表述的好像不大完整,于是又在最后多補充了一句。
屆時,再也看不慣楚漁“裝逼”的鄧醫生雙手突然發力,準備推著那名病患往手術室走去。
情況緊急,倪萱粉拳緊握,俏臉低垂,她的身體和心臟在同步顫抖著,且幅度愈演愈烈。
最終,當鄧醫生就快要把病人推出病房的剎那。
倪萱開口了。
“等一下!”
鄧醫生疑惑回首,在場其他醫務人員們更加不知所措。
倪萱抬起頭,一雙美眸死死盯著楚漁那張充滿云淡風輕之色的陰柔面龐。“我要他活著,身心健全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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