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當初嫁入李家時,兩家算是門當戶對。
剛進門那時,她確實伺候了老太太一段,只是沒多久就有了身孕,于是,借口身子不適不再伺候。孩子落地,又說要照顧孩子。再然后,她又生了兩個孩子,幾年下來,已經養成了不伺候婆婆的習慣。
老太太看在孫子的份上,也懶得計較。
今兒看到兒媳在孫媳面前吃癟,一如她當年老太太興致盎然地看著婆媳倆,等著二人的應對。
李母不好自己開口,示意丫鬟。
丫鬟得了令,腰都挺直了些,道“夫人身子不好,得老夫人憐惜,所以才沒有伺候。”
秦秋婉詫異地看了一眼李母“我觀母親紅光滿面,原來有隱疾嗎”說著,露出一臉擔憂神情“母親,你的病可要緊不如我去請城中的周大夫過來幫您診治”
李母“”丫鬟明明說的是李家要伺候婆婆。
身子不好只是托詞
秦秋婉說完,立刻吩咐門口的丫鬟“去請周大夫過來。”
眾人“”
只要不傻,都能聽得出丫鬟話中之意。這明明就是讓張娉婷伺候婆婆,她可倒好,立刻關心起婆婆的隱疾眾人毫不懷疑,若大夫真的被請來,張娉婷肯定會把李母多年未伺候婆婆的事抖露出去。
若讓外人得知李母常年沒有伺候婆婆,本也不會多想,那是婆婆寬和,有的長輩真心疼愛兒媳舍不得使喚也是有的。可若是李母沒伺候長輩,轉頭卻要兒媳伺候自己,難免落下一個刻薄的名聲。
張娉婷是低嫁,李家可不敢明面上苛待于她。
當即,李母出聲拒絕“不用”
秦秋婉執意“諱疾忌醫可要不得。許多人病到藥石無靈,都是小病拖出來的。身為您的兒媳,我不知道你生病便罷,知道了是一定要幫您治好的”
眼看她又要招呼人,李母急了“小毛病。不必大費周章。”
秦秋婉恍然“那就好。”她伸手捏了一下脖頸“昨日成親,我頭上的首飾太多,蓋頭又大又沉,歇了一晚上還沒緩過來,脖頸酸痛母親,我改日再侍奉您用膳”
李母不想答應,可她自己“小毛病”沒有伺候,又怎能讓脖頸酸痛的兒媳伺候
婆媳倆你來我往,李澤彥怕母親執意,到時候再吵起來,率先道“先用膳。”
一桌人總算得以開膳,秦秋婉挺餓,說起來也是李澤彥不干人事。昨天他喝得太多,回來倒頭就睡。張娉婷剛進門,不知道李家人的脾性,身為新嫁娘也不好意思讓人給自己備膳,于是,餓了大半天的她就那么睡了。
秦秋婉此時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動作雖還算優雅,卻吃得飛快。
食不言,一頓飯吃得還算順利。
秦秋婉余光瞥見林琴兮端著一個小碗,幾乎是一粒粒的吃,動作溫柔,似乎害怕,并不敢吃菜。李澤彥一直往那邊瞄,秦秋婉毫不懷疑,若此時她不在,他肯定要幫林琴兮夾菜了。
用完膳,秦秋婉起身告辭,話也說得好聽“昨日家中忙亂,嫁妝還沒整理,亂糟糟的,我先走一步。”
聽到“嫁妝”二字,李母放下碗筷“娉婷啊,我聽說你出嫁前一直養在深閨,你會做生意嗎”不等人接話,她笑著道“是這樣,家里也有間鋪子,平時都是我在打理,從未虧損過,每年都有盈余。如果你放心的話,不如我幫你看著”
別說秦秋婉了,就是上輩子張娉婷都沒答應,不過,她到底拗不過李母,沒兩天還是把賬本交了出去。
“不用”秦秋婉一口回絕。
李母一臉失落“你不信我覺得我是那貪圖兒媳嫁妝的人”
秦秋婉反問“難道不是”
李母面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