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婉如今已然顯懷,楊興嗣很難不看到她的肚子。聽了她狀似安慰的話,心里愈發堵心,忍不住刺道“你這是動了胎氣么”
秦秋婉又不是真動了胎氣,并不生怒,笑吟吟道“不是,我夫君他擔憂我身子,特意帶我診平安脈。”她做出一臉苦惱模樣“夫君他太在意我們母子的安危,我也只好配合。”
邊上高長瑜伸手攬過她“小心些。”
好一副鶼鰈情深的恩愛場面。
楊興嗣看在眼中,心里像是打翻了藥罐子,又苦又澀。眼不見心不煩,干脆抬步就走。
秦秋婉想到什么,恍然道“對了,方才丁姑娘特意來尋我。”
已經踏出門檻的楊興嗣霍然回頭“你對她說了什么”
秦秋婉笑意盈盈“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向來不會撒謊。凡是她問的話,我都如實回答了。”
看著她的笑容,楊興嗣心里愈發不安“她問了什么”
秦秋婉回想了一下“不太記得了。”
楊興嗣“”
他還想追問幾句,卻看見夫妻倆已經坐到了大夫面前診脈。加上這醫館中人來人往,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于是,他便站在門口等。
秦秋婉只是請平安脈,幾息后,夫妻倆付過診金,相攜著往外走。
楊興嗣迎上去“嬋兒,我有話問你。”又提議“我請你喝茶。”
“不方便。”秦秋婉一本正經“我們倆已經和離,不應該來往太多。而且,我不認為我們之間還有事需要商量。”
語罷,飛快上了馬車遠去。
只留下楊興嗣忐忑地站在原地。
又是幾日過去,眼看楊丁兩家婚期臨近,忽然就聽說丁家姑娘正在絕食。
至于緣由聽說是不想嫁入楊家。
聽到消息的人愈發肯定楊興嗣身上有所不妥當。不然,已經談婚論嫁相約出游多次的未婚妻為何要反悔
總之,丁姑娘鐵了心不嫁,寧愿死,也不肯嫁。三天水米未進,眼看就要不成了。
丁家看女兒這般抵觸,加上事情已經傳開,兩家臉上無光,真成親了,對對方都有怨氣。于是,丁夫人上門,退了這門親事。
對于此事,田氏氣得不輕,心里把丁荷花罵了個狗血淋頭。可外頭都議論開了,人家姑娘寧愿死也不肯嫁進來,這親事不退也不成。
此事對楊興嗣又是一大打擊,楊父對外只字不提。田氏則放出消息,非說是錢嬋兒壞她兒子姻緣。
秦秋婉對此無所謂,反正她和楊家有仇,不在乎多這一樁恩怨,因此挽救了一個姑娘的一生,她還認為挺劃算。
高長瑜與她相處日子愈久,也看出來了一些她的處事,這一日忽而道“我以前的同窗約我喝茶,能帶女眷。你去么”
秦秋婉訝然,二人成親以來,高長瑜一直都伴著她,最近又忙著做生意,從未提出帶她見友人。認識他的友人,她是很樂意的。
高長瑜見她不拒絕,笑著道“那些是我以前學堂中的友人,好些只讀了幾年。”話鋒一轉,又道“陳亦也在其中,若是沒意外,他會帶未婚妻一起。”
明顯話里有話。
秦秋婉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頓時眉眼彎彎“都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拆人姻緣可是會折福緣的。”
“那我們一起折。”高長瑜圈住她“你在哪兒,我在哪兒。”
很快到了喝茶的日子,世人捧高踩低者多矣。以前的高長瑜在這樣的茶會中,很少有人搭理。現如今則不同,他們到的時候,已經來了許多人,看到二人進門,立刻有人迎上來打招呼。
都是讀書人和其家眷,頗為斯文。錢家勢大,他們也不會刻意得罪,有些人言語中還頗為討好。
秦秋婉也在觀察,遇上家境貧寒品性不錯的人,也愿意幫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