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娘一顆心像是落進了冰水里。
眼看說服不了,她心里格外難受。
那邊,楊歸渾身水汽從小間出來,不耐煩問:“我讓你拿的跌打藥酒呢?”
楊母頭也不抬:“拿那玩意兒做甚?”又道:“這么大點的孩子,可不能往身上擦酒。那么點小傷,不用管,養兩天就好了!”
楊歸不想跟母親說那么丟臉的事,斥道:“杵著做甚?趕緊去啊!”
陳雪娘擦了眼淚往屋里走。
見狀,楊母氣得夠嗆:“我說了孩子不要往身上擦酒,那藥酒一倒就是半碗,那么點傷哪用得著那么多?倒出來就浪費了,你還往里跑,
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
陳雪娘被罵得心弦直顫,解釋:“娘,是長豐他爹要用。”
這話一出,楊母滿臉詫異地看向兒子:“你怎么了?”想帶兒子在酒樓的時候還一切如常,沒聽說受了傷,狐疑問:“難道回來的路上崴了腳了?”
楊歸無奈:“挨了幾下。”
楊母立刻就惱了:“誰打的?”見兒子兒媳不吭聲,她上前兩步,擼著袖子兇神惡煞,一副要找誰拼命的架勢:“你說啊,到底是誰打的?”
陳雪娘端著藥酒出來,低聲道:“是陳雨娘的未婚夫。”
聞言,楊母一愣,反應過來后,惱怒不已,轉身就去開門:“當初是陳雨娘自己要走的,跟我們有何關系?現在找男人回來打架,這事沒完,今天我非得找她問個清楚不可。”
她嗓門本來就大,惱怒之下,像跟誰吵架似的。
這種事情真鬧大了,對誰都不好。尤其陳雪娘心里還有點自己的小心思,若是讓外人知道楊歸還放不下前頭的媳婦,暗地里肯定會笑話她,當即上前拉人:“娘,這事也不能全怪人家。”
“你哪頭的?”楊母恨恨把人甩開:“你男人都讓人打傷了,你還幫著別人說話,你有沒有腦子?”又冷笑道:“你該不會是看人家富貴,長得又好,又盯上姐夫了吧?”
陳雪娘能冤死。
她倒是想呢,可人家今日從頭到尾就沒多給她一個眼神。
“方才是長豐他爹故意氣人家,說什么陳雨娘身上的胎記……人家才動手的,再說,兩人打架,人家也受了傷。”
眼看周圍各家燭火都亮起,明顯是睡下了又起來看熱鬧。如果真如兒媳所說,再找上去,確實是自家理虧。
主要是兒子說的那些話,實在是不合適。
兩人和離這事上本來就是兒子對不起人家,現在又說這種話,傳出去后,外人都會說兒子肚量小。
陳母恨恨關上門:“還不去幫著擦藥?”
陳雪娘一天被吼來吼去,早已經習慣,只得去楊歸那邊。
受傷的地方本就疼痛,手放上去還得揉,自然就更痛。擦藥的時候,被楊歸又罵了幾句。
秦秋
婉這邊,帶著林盛安回家后,立刻就找來了藥酒。
林盛安自覺丟臉,非要自己擦。
當然啦,以兩人如今的關系,也不到坦誠相見的地步。
秦秋婉站在門外,道:“你何必跟他較真?你就算要打架,也得看一下對手,楊歸那么壯,你上去就是挨打!”
林盛安痛得直吸氣,聽到這些話,不服氣道:“他那樣說你,我要是不動手,他還以為我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