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婉對此也不意外。
李莊主這人挺矛盾的,他本性正直,但在女兒的事情上,似乎又不太講道理。
出家……確實是他能做得出來的事。
“這和我有何關系?”
李歡喜怒瞪著她:“你明明答應過不把那些事說出去的。”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將心比心,你能忍得住?”秦秋婉輕哼一聲,抬起腳甩了甩水珠,開始穿鞋:“再說了,不說出去是你自己以為的,我可從來沒有答應過你。”
李歡喜怒極反笑:“李家莊眾人已經散去,山莊成了一個空殼,你滿意了?”
秦秋婉一臉莫名其妙:“和魔宮宮主來往的是你爹,他因此被眾人遷怒,李家莊的人怕被你爹牽累主動離開,這些事和我有何關系?又不是我讓你爹和你娘認識成親生子的,你怪天怪地,也怪不到我頭上來啊。”
李歡喜死死瞪著她:“江秋陽,我恨你。”
“巧了不是?”秦秋婉滿眼嘲諷:“我也恨你!”
李歡喜突然抬手,一把食指一般大的柳葉刀,泛著黑色的光朝著秦秋婉飛來。
“不講武德啊,我還有一只鞋沒穿。”秦秋婉赤著一只腳飛身退到水榭的廊下,下一瞬,木板破開,她整個人已飛到了李歡喜面前,手中的劍毫不留情沖著她面門而去。
李歡喜大驚,萬萬沒想到,自己想的必殺技已經被她輕易避開,急忙往后退。
可已經來不及,下一瞬,她清晰地聽到了肌膚入肉的聲音。
她心一狠,就著劍尖向前,手
中匕首狠狠扎出。
秦秋婉沒想到她這么狠,她剛養了一段日子的傷,已經快悶出病來,可不想再讓自己受傷,下意識拔劍飛身后退。
她一退,李歡喜卻再沒有向前,掠上房頂,很快消失在湖外。
秦秋婉冷哼一聲:“算你跑得快。”
她沒下死手,其實是故意的。
李歡喜舍不得死,因為她還惦記著情郎。
秦秋婉想得沒錯,李歡喜受傷遁走后,眼看身后沒人追,心下著實松了一口氣。她找了個偏僻地方把傷口包扎好,微微一沉吟,便去了之前天魔宮眾人住的那間酒樓。
林開棟還被關在里面。
這間茶樓的房契落在李歡喜名下,天魔宮出事之后,茶樓空了下來,因為是有主之物,一直沒有人住進來。
李歡喜奔進茶樓時,踉蹌了兩步扶著墻才勉強站穩身子,她再次將傷口仔細包扎過,才緩緩到了樓上的一間房門前。
推開門,就看到地上像瀕死的魚一樣蹦噠的林開棟。
林開棟每天都在想著逃,今日好不容易解了手上的繩子,正想彎腰去解腳上的,就聽到了推門聲。
一抬頭,就看到了蒙著面的李歡喜。
李歡喜臉上中毒太久,拿到了藥玉雖然解了毒,可爛過的臉卻并沒有恢復。
林開棟本就是好色之人,看到她這樣的臉,哪里愛得起來?
他臉色幾變,勉強扯出一抹笑:“你回來了?”
李歡喜居高臨下看著他:“你還想逃?”
林開棟看著自己已經解開的雙手,笑著解釋:“剛剛我背上發癢,又撓不到……你知道那種滋味嗎?所以我才想法子解了手上繩子,我沒想走。”
就算是想走,他也不敢說實話啊!
“剛剛我出去后,已經殺了媛兒。”說著此事,李歡喜眼中漸漸露出了些瘋狂來:“本來我還想殺江秋陽的,我知道,你以前惦記我,惦記媛兒,而現在的你最惦記的人是她。”
林開棟看著她的模樣,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呢?還順利嗎?”
李歡喜看著他因為被關得太久而愈發蒼白的臉,道:“你是想她活著呢?還是想讓她死?”